突如其來的“求婚”叫沈搖星一愣。
黑溜的眼珠子瞥了眼他,想到自己如今的處境與方才他的所作所為,臉一撇,頗有幾分賭氣的意味,“不要。”
下一刻臉就被掰了回來,強迫與那雙幽黑如淵的眼眸對視。
“為何不願?”他問。
沈搖星的嘴被掐得微微嘟起,聞言不禁翻了個白眼,就這樣她能答應才怪。
“放開我......”她擰眉無力掙紮,掐在兩頰邊的手指卻愈發用力。
江明月死死盯著少女眉眼,似乎她不道出個理由決不罷休。
“告訴我,為何不願?”悅耳的嗓音愈發暗啞,眼中波動的病態情意叫人忍不住打寒顫。
說完他停頓了一下,而後委屈的再次輕喃:“明明心裡該是有我的......”
臥槽!我心裡什麼時候有你了!?這話可不能瞎說!
良久,沈搖星憋出了一句,“我沒有!”
雖不知少女這句是否從心,可還是叫江明月心抽痛了一下,也不與之爭辯,垂眸輕輕將側臉枕在她肩處,長臂緊箍她的腰身,緩緩閉上眼。
不承認也罷,他有的是法子叫她娶他。
哪怕你不喜歡我也沒關係,我喜歡你便好。
江明月心下與自己這般說,扭曲的情感在心中盤旋,恨不能將少女纖細的身子藏進身體裡,與之融為一體。
次日,沈搖星終於感覺恢複了些力氣,不過也隻是一些,丹田內空空如也,竟是半點內力都使不出。
這種狀況的不止她一人,白煞她們兩人也是如此。
昨晚那被砍下的殘肢還在原地,剛睡醒乍一看還真有些瘮人。
“小姐,這、這是怎麼了?”白煞臉色微白,說完一句話才發覺自己虛得慌。
其實沈搖星也沒搞明白是怎麼回事,撓了撓臉道:“昨晚貌似我們被趁夜打劫了。”
白煞模樣後怕,揉了揉有些發軟的手肘,突然想到什麼,看向馬車急道:“那殷公子沒甚事罷?可有被歹人占去了便宜?”
“......他沒事。”
瞧著儘職儘責的白煞,沈搖星都不知道說什麼好,這時候不是應該擔心她自己才是嗎?
沈搖星自是不知白煞的想法,在她看來,保護殷公子是大人下的命令,這若是出了什麼事,大人定不會放過她。
且她也不想叫大人失望。
待鬆了口氣,白煞又問:“小姐您也沒事兒罷?”
“......沒事......”
這種順便一問的口吻是什麼意思?
“小姐,不知為何屬下周身都乏力的緊。”
沈搖星正想與她說,那邊靠在樹乾旁的孟辛夷優先出了聲,“是軟骨散,沒有解藥的情況下二十四個時辰之內用不得內力。”
還要兩日這般軟趴模樣?
“那路上遇到山匪豈不是很危險!”
看著操心操肺的白煞,沈搖星歎了口氣,“也就兩日而已,過了就沒事了。”
應該不會這麼倒黴,再說,這不還有江明月麼。
沈搖星望向那邊坐樹下的女子,發現她臉色似乎有些難看,不禁擔憂地走過去問道:“你沒事罷,可是身子有其它不舒服?”
孟辛夷斂去眼中的陰鬱之色,輕搖了搖頭,抬首複雜地看了少女一眼,起身越過她往馬車走去。
“我們還是快些啟程罷。”
馬車內男子似乎正在閉目養神,靠在刻意布置的軟塌上,一襲月色長袍在身下鋪開,如墨的長發隨窗口吹進的清風微微晃動。
哪怕隻是閉眼靠在那處,也難掩周身貴雅。
若不是知曉他是誰,沈搖星真要以為他就是京城內嬌生慣養的貴公子。
待都上了馬車,男子才掀眸淡淡掃了她一眼,而後側臉繼續閉眼假寐,似乎不想對著她。
沈搖星有點尷尬,發現這人自昨晚過後就像是想通了一般,變回了以往那冷漠矜貴的江明月,再不像昨日那般黏著她。
想通了也好,把心神放在她身上實屬浪費時間而已,一點都不值得。
沈搖星給了他一個可塑之才的眼神。
相比昨日,今日馬車內異常安靜,沒了男子的念念情話,那邊的孟辛夷也是沉默不言,安靜得叫她有些不習慣。
睡又睡不著,無奈撇嘴,隻能坐到車門旁與正在充當馬夫的白煞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路開始變得愈發崎嶇難行,因是靠山的山路,坑坑窪窪的馬走得有些吃力。
就在快走到一半時,不知從何處跳出來一幫身形魁梧的女人,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所謂好的不靈壞的靈,白煞那張烏鴉嘴就跟開過光一樣,說遇山匪還真撞山匪窩裡了!
白煞忙拉停馬車,身子往旁邊挪了挪,擋住探出腦袋的少女,皺眉揚聲道:“各位女俠,小妹路經此地往就近城鎮有要事,煩憂各位能否借條路過過?”
輕車熟路的模樣叫沈搖星驚訝了一下,什麼時候她還會這種江湖客套話了?
顯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一眾女人中最魁梧的那個打著赤膊,手裡拿著一個有頭那麼粗的狼牙棒,一臉凶惡的煞氣,要不是知曉這世界男女顛倒,沈搖星都認不出來這是個女的。
隻見她抬起狼牙棒指向她們,惡聲惡氣,“姑奶奶管你有什麼要事,敢打這條路走就得將錢財都留下!”
白煞鬆了口氣,還好隻是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