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搖星對信上的內容更多的是懷疑,畢竟這般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不過哪怕心裡知曉沈母在騙她,也不得不回去。
就像是故意讓她出來玩,到一定時間就會隨便找個理由讓她必須回去,知曉裝病這個辦法最好用,每次喚她回去時都是重複用這辦法。
畢竟是在這世界上唯一一個直係血親,雖說沈母對她有一定的掌控欲,可好也是實打實的好。
不過這次她出來也不過才一個多月,現在就急著叫她回去未免快了些,莫不是還惦記著那親事,打算她一回去就逼親?
想到這的沈搖星停下了收拾東西的動作,撓撓額心有點愁,這要真是她想的這樣那咋整啊,她可一點都不想跟那男的成親。
“你這是在做甚?”
跟著進房的孟辛夷見少女這般舉動有些不解,從街上回來後她就這般一聲不吭,現在還收拾起了東西。
沈搖星回頭看了女子一眼,繼續疊衣裳:“我要回京城了。”
“那麼快?”孟辛夷有點訝異,走過去坐在床榻邊掃了眼收拾到一半的包袱,望向少女:“這才出來沒多久,那麼急就要回去?”
少女無力地將疊好的衣裳放下,整個人都有些無精打采,細聲嘀咕:“你以為我想啊......”
她以為這裡已經夠遠夠偏了,要怪就怪金子那雕眼太犀利,這都能被它找著!
收拾好東西的沈搖星打算明日再出發,心裡不免還惦記著江明月欠下的銀兩,回去路程肯定要花上不少時間,光是買個馬車都要耗費不少。
“馬車你大可用我們來這裡時的那輛。”看穿少女心思的孟辛夷提議道。
“你不用?”
“無事,你比我急用便先牽去用著,我可能長時間會待在這城裡頭,若要用時再買一輛也便好。”
兩人就這般決定了下來,沈搖星數了數,既然馬車搞定了那也算是去了一大筆花銷,現在隻需要再買些路上吃的乾糧便好。
天黑後,沈搖星出門買了一大堆東西,皆是為明日啟程準備的,回到客棧時卻發現孟辛夷正一臉複雜的看著她,少有的欲言又止的模樣。
“怎麼了?”沈搖星懷裡捧的東西堆作小山,隻能歪著腦袋問。
孟辛夷往旁邊讓開了半步,側過身子,下巴示意她的房間:“有人在裡頭等你。”
“誰?”
女子微不可察的歎口氣:“你進去便知曉了。”
沈搖星沒再問,抱著一堆東西慢吞吞進了房間,剛進門便瞧見坐窗口處著雪衣的江明月,此刻他正閒情逸致地欣賞著屋外的夜景。
聽到動靜,男子狹長的眼眸輕轉,微揚的下巴線條優美動人,在看到少女身影出現時,漆黑的瞳孔流光閃爍,薄涼的唇角極淡的上揚。
令人心悸的灼熱感再次升起,酥酥麻麻由背脊傳遍全身,竟比兩日前更甚。
“你來還錢的啊?”沈搖星將東西放到茶幾上,問出的話完全是條件反射。
“嗤”江明月麵露不快,視線再次轉向窗外。
沈搖星覺得這人比以前更難以理解了,以前隻是變態,現在是變態起來行為又十分古怪。
“你若是來還銀兩的便快些給我罷。”
莫不是還當這裡是他的住處不成,想來就來想待就待。
少女剛說完房裡便多了個人影,他雙手捧著一個比手指要長些的長條匣子,黑底紅邊花紋,很是精致。
“給我的?”沈搖星不確定的看向麵前男人蒼白得發青的臉。
兩個人距離並不算近,足有兩步遠。
江明月涼薄的目光睇向少女的側臉,見她就這般直勾勾盯著那屍奴瞧,心口陡然生出一股鬱氣,薄唇微抿,起身走過去將屍奴手上的長匣拿過,長指隨意的捏著送到少女麵前。
“拿著便是。”
與此同時,房裡多出來的身影默默隱入黑暗中。
沈搖星不明所以地看著男子遞來的東西,沒有接過:“這是什麼?”
“嗬”江明月冷笑,語氣裡是毫不掩飾的嘲諷:“怎麼,你怕我害你不成?”
這個難說,沈搖星撇嘴暗想。
男子眸色愈冷,手指將長匣麵向她,抬手打開。
一枚手指長的金葉映入眼簾,葉麵上的紋路清晰自然,比她往常見到的那些都要精致許多。
沈搖星心裡咯噔了一下,更是困惑了:“這是......?”
“方才還嚷著還錢,現下還你了可是不要?”
“可是......你也沒欠我那麼多。”
這要是黃金沈搖星收下也不會覺得如何,可這是金葉子啊,還是這般精致的,都可抵一個梅花川那般的城鎮了。
江明月不想與她在這事上浪費口舌,直接便將長匣放到了茶幾上,瞥見滿桌的東西,冷嘲道:“你倒與那些男子那般,喜愛買這些無用之物。”
“怎麼沒用,有用得很。”沈搖星爭辯了一句,走過去將滿桌的東西開始一一分配。
江明月眯眼打量了幾件,袖下的手驀地一緊:“你要離開郊隍城?”
“嗯。”少女頭也不抬的應了聲。
房間頃刻間變得異常安靜,不知是入夜的原因還是如何,絲絲寒意從毛孔鑽入,冷得刺骨。
“阿嚏”沈搖星揉揉鼻子,瞥見男子竟然還在:“你不回去嗎?”
燭光照亮男子突出的五官上,被陰影覆蓋的眼眸陰森詭異,繞是沈搖星現在心裡素質已經足夠強大也被他盯得發毛。
“你是要回京城?”男子突然道。
與其說是問,其實更多的是試探。
沈搖星眨眨眼:“你怎麼知道?”
寬袖下的手微鬆,江明月轉身坐回窗前的位置,視線卻不曾從少女身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