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到您了。”
“我知道, 你再讓我想想。”
“可您已經想了很久了”
氣候已經邁入了深秋,院落裡那棵絨花樹杈上的枯葉幾乎已經落儘,飄在地上灑開一片金黃。
氣溫正好, 風吹得不冷不熱, 此時沈搖星正與白煞二人坐在樹底下下圍棋, 這是她近日來的新愛好,吹著秋風下著圍棋好不愜意。
隻是現在她秀眉緊皺, 死盯著棋盤似要將其盯出洞來。
白煞小心翼翼提醒了兩句,再受到少女不耐煩的敷衍後,視線悄悄越過她,望向她身後屋裡正對門口坐在那貴妃榻上的人。
他手裡拿著一本書,可目光卻一直在她們這邊。
就像是陰毒的猛獸,不停的在她與黑煞身上來回打量, 充斥著森然的惡意,透著護食的警惕,死死壓抑蠢蠢欲動的獠牙。
白煞隻覺一股寒氣從腳底湧上, 連忙收回視線,隻想快些下完這盤棋尋理由離開。
沈搖星不知她心裡恐懼,嚴肅地看著棋盤,暗自懊惱自己方才下錯了一步。
思考良久之後, 她終於落下一子,白煞隻想速戰速決,心思已不在棋盤上,待少女贏了後便以有任務在身為理由,與黑煞速速離開了院落。
“欸你們兩個”
沈搖星叫都叫不及,這兩人每次陪她玩沒一會兒就跑,搞得她總是卡在興頭上, 不上不下的,憋得很。
“我陪你玩。”
身後傳來男子清冷悅耳的嗓音,沈搖星回頭乾脆利落的拒絕,“不要。”
跟白煞玩她還能五五開,跟他玩連勝算都沒有,沒意思。
江明月緩緩走至她身旁,玉白的長指輕撫她的臉,明明是冷著嗓音,卻還是能聽出其委屈之意,“你這幾日日日同她們廝混,怕是未曾想過我。”
“哪有。”沈搖星收拾著棋盤,反駁道。
確實是沒有,每次與白煞她們玩都不會超過一個時辰,其餘時間幾乎都是和他粘在一起,這人這話說得不覺得虧心麼。
其實沈搖星隱約也知曉白煞她們為何會這般躲著自己。
自從兩人成親以後,江明月的占有欲就愈發明顯,甚至已經到了病態的地方,彆說男人了,平日裡哪怕她跟白煞她們多說幾句話他都要不高興。
這種現象讓她無法理解。
收拾好棋盤,沈搖星走到樹乾旁坐下,對他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等他走過來坐下以後便輕車熟路的將頭枕在他腿上。
江明月手指輕輕梳理她的頭發,冷漠的臉上眸裡滿是迷戀。
沈搖星打了個哈欠,就這樣在他腿上閉目小睡。
清淑剛到院門口時看到的便是這樣的畫麵,男子身著一襲雪色衣袍,黑發如墨,他略微低頭,有幾縷墨色垂至身前,眸子看著腿上少女的睡臉,模樣專注的可怕。
枯黃的樹葉飄落,為兩個極端的顏色添上溫馨感。
宛若壁畫的場景讓人想踏足,卻又因男子周身窒冷的氣息而卻步。
江明月自然也發現了她,撫在少女頭發上的手慢悠悠,他微微掀眸,幽黑的眸裡是對她的警告。
清淑低下頭,退後幾步,守候在院門口外。
不過小睡半柱香時間沈搖星便醒了過來,她起身幫男子揉捏兩下大腿,迷迷糊糊地問:“腿有沒有麻?”
少女揉得那兩下漫不經心,可卻讓江明月酥軟了半邊身子,他呼吸微促,耳根通紅的將她的手重新按在自己腿上。
清冷的嗓音透出一絲軟膩,“再捏捏”
沈搖星以為他褪麻,照著那枕過的地方就是一頓捏。
“嗯”江明月咬住唇,仍舊沒能克製住口申口今出聲。
沈搖星的手一頓,眯眼瞅他。
頃刻間江明月臉龐飄開兩朵紅雲,他眼神閃躲,卻依舊故作矜持,“你捏疼我了。”
在親熱這方麵,他向來很少主動,一般都是勾著她主動。若是她遲遲不主動,他便會露出躁色,那欲言又止的模樣比他刻意勾引還誘人。
看他這般好欺負的模樣,沈搖星起了壞心思,做出“不懷好意”的笑容,嘿嘿道:“哪兒疼啊?”
江明月彆開臉,“自然是你捏的地方疼。”
“真的?”沈搖星繼續做著“不懷好意”的流氓表情,臉靠近了他幾分,突然葷言葷語:“真的是腿疼不是那疼?”
這般露骨的話讓臉紅的江明月皺眉,“你哪兒學來的這渾話?”
沈搖星臉上的表情一僵,頓時泄氣,“你們男人不都喜歡聽嗎?”
“莫要將我與那些浪/蕩男子相提並論。”
“”麵對男子質問的眼神,沈搖星老實交代,“在話本裡瞧見便學兩句而已”
江明月抿了抿薄唇,眸光幽幽,“這般渾話你若敢說給其他人聽,我定讓他死得很慘。”
男子一點沒有開玩笑的意思,沈搖星也並不覺得他這句話是在開玩笑,哪怕兩人在一起後他似乎改變了許多,可本質上依舊是那個殺人不眨眼的江明月。
“嘁,我還能對誰說。”沈搖星嘀咕,背靠樹乾坐好。
江明月垂眸靜默片刻,突然麵向她,臉上蕩著淺淺紅暈,眸若含水,卻始終盯著她的肩膀,羞於同她對視,“這般話你當然隻能對我一人說,我也並非不喜,隻是如今青天白日”
沈搖星眼睜睜看著他的臉愈來愈紅,明明是羞得都不敢看她,卻仍舊不肯有任何的低頭。
明明很喜歡還非得表現的勉為其難。
她開口打斷他的話:“那晚上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