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罵聲沒有引起鯨頭鸛的反應, 它還是那樣叼著狐狸，孵著人類，一動不動看著這隻巨大的兔猻。
不為所動。
風雪已經消失, 屋子裡的溫度開始回升。
兔猻不太舒服的抖抖毛, 讓雪花飄出來少許, 一點點的，隻圍繞著它自己。
也不是熱, 就是總覺得不放點雪就好像自己慫似的。
“嗶？”
“嗶嗶嗶？”
“嗶啾——”
小狐狸大概是個小話癆，叫個沒完沒, 兔猻偶爾會嗷一聲，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鸛鸛則依然在呆呆的窩著, 時不時活動一下爪子扒拉扒拉下麵的兩顆“蛋”。
加熱要均勻。
這是呆呆在阿卡姆陪囚犯看電視的時候學會的一句話。
均勻的加熱可以讓蛋更快孵化。
小狐狸突然頓住，低頭看看鸛鸛肚子下方的位置，也不知道在什麼, 片刻後發出“啾啾”聲, 似乎在跟鯨頭鸛打商量。
更奇怪的是, 呆呆好像聽懂。
它微微歪著腦袋，有些猶豫, 隻是這個地方讓它沒有安全感，如果可以, 它並不久呆，可要走又必須喚醒兩名人類……
片刻的猶豫之後它同意退一步, 坐在“蛋”上, 抬腳從口中接出小狐狸捏在爪子裡，盯著兔猻極度不讚同的目光，將小狐狸塞到自己的肚子下麵去。
狐狸鑽入兩名人類中間。
左康康, 右康康。
它選擇先親親斯塔克的額頭。
“嗶嗶。”該起床啦。
純黑色的簾幕被拉開，陽光入侵視線，小狐狸的叫聲化為人類的語言：“該起床啦！屎大顆你該起床啦！”
吵吵鬨鬨的。
發音還不標準。
夢中。
這是斯塔克父母葬禮辦完的當天，那時候布魯斯還沒有離家出走，因此也來參加葬禮。布魯斯試著安慰他，可他卻不收到任何安慰。
早幾年他也去過布魯斯父母的葬禮。
這就很滑稽。
有些人就是這麼奇怪，在他受傷的時候，反倒是希望被全世界拋棄一天。
斯塔克就是要獨自一人，所以他吼布魯斯，衝對方咆哮，摔打，用最大的憤怒驅趕這個入侵自己房屋的家夥。
“……”布魯斯一路後退，直到退到門外，無奈的說：“我當初可沒有打你。”
“……？！”重點TMD是這個嗎？！
“我們就是兩個被詛咒的人。”斯塔克聽到自己在嘀咕，“還要湊在一起，讓詛咒再次加倍嗎？”
“至少不必禍害彆人。”
當初，布魯斯是這麼回答的。
倒是很有道理，直接給斯塔克說懵。
“起來啦！”
那個聲音還在吵。
十分清脆的男孩童聲，反反複複就會那麼一句，硬是吵得斯塔克的腦仁都開始疼，周圍的景物也迅速碎裂。
他醒過來。
變種鯨頭鸛看著確實很大，但它大部分都是腳長和翼長，輪到軀乾的部分其實沒有那麼可觀，所以，呆呆是孵不住兩名人類的。
嚴格來說，它隻能孵住他們的上半身而已。
然後串一串，來回磨蹭，均勻加溫。
現在剛好加溫到胸口的位置。
斯塔克一醒來就覺得自己深刻的嗆一口冷空氣，胸口無法順利起伏，努力要呼吸的時候，又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咕、咳咳咳咳咳……！”
整隻斯塔克在原地翻滾，鯉魚打挺失敗後，他嗆得更厲害。
呆呆被一連串的咳嗽聲嚇到，撲騰起來，讓開空間，然後呆呆地看著斯塔克滾到一邊，錘著自己的胸幫自己順氣。
“崽……咳咳……你這是，謀殺……！”
鸛鸛：……
才沒有，不要亂說。
扭開鸛腦袋。
它抖著翅膀踱兩步，方便斯塔克觀察現在的情況，斯塔克已經很習慣鸛鸛這樣平移，習慣成自然，也很難有什麼特彆的感覺，還以為它就是喜歡這樣。
“……”斯塔克盯著那隻巨大的兔猻，沒辦法，這個體積太有威脅性，他召喚自己的機甲，往後退，退入裝備內部。
立刻打開掃描係統，並且查詢日誌。
剛才風雪交加，AI判定成自然因素，而並非是一次攻擊。現在的掃描結果也很明確，風雪隻是風和雪，溫度低而已，沒有其他成分。
剛才的精神力攻擊是彆的東西。
好的，他猜就是那個小狐狸。
斯塔克載個圖。
小狐狸背後紅紅的，爪子絨絨的，眼睛又大又水靈，耳朵跟個小翅膀似的，歪頭舔爪，隨便一拍就是壁紙。
比那隻一臉死凶的兔猻強幾百倍。
似乎知道有人在拍它，小狐狸看向斯塔克的機甲，昂著腦袋“嗶”聲，特彆的乖巧。
羅傑斯也被小狐狸喚醒。
他比斯塔克好一些，沒有胸口的重壓，立刻就理順自己的呼吸，拎著盾牌站起來。
在夢中，羅傑斯回到布魯克林，努力混入軍隊。
那是段痛苦與糖共存的記憶。
羅傑斯選擇再次將它壓入大腦深處的老舊相片之中。
“嗶。”小狐狸揣著遺憾，衝羅傑斯小聲叫著。
它也知道人類大概是聽不懂，轉頭對鯨頭鸛揮揮爪子，然後撒開四隻爪子衝向大兔猻。
兩人一鸛就看著它。
腦袋上都是“……”這樣。
它太小，耳朵還大還兜風，地板又有些涼有點兒滑，搞得小狐狸跑不穩，短短兩米的距離硬是用幾十秒才勉強跑到對麵。
“啪嘰”一下糊在兔猻麵前的地板上。
兔猻：……
被啪嘰的趴一下耳朵，臉上寫滿“慫”，但又不是真的在慫，很快就回過神來，低頭叼住小狐狸，放懷裡開始舔毛。
小狐狸給舔，自己也在抹臉。這時候斯塔克要靠近，卻發現呆呆移動到自己前麵，屁股對著自己，麵朝對麵的兩隻動物，鯨頭鸛微微炸開的羽毛表示它還在警戒，卻不是那麼的緊張。
“呆呆？”斯塔克試圖確認鯨頭鸛的意圖。
呆呆回頭看他一眼，抖抖羽毛，似乎是安撫的意思。
奇怪。
自己居然被呆呆給安撫？
斯塔克一腦袋小問號，有些反應不過來。麵前的局勢過度複雜，實在不是他這麼個平凡的兩腳獸可以理解的。
羅傑斯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