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1 / 2)

【致我可愛的喬魯諾:義父近日要前往日本探訪老友,歸期不定。三月底的櫻花正值花期,這次的手信就用樹脂將最美的櫻花封造為琥珀保存下來送給你吧。公司最新款的巧克力糖已經擺滿了你的書桌,這裡也是你的家,歡迎隨時入住。 ——愛你的理查德】

纖長白皙的手指在平板上即將摁下發送鍵時,突然頓住了。

“早上好,悠生。”大貓似的棕發青年攀著坐在床邊處理事務的黑發青年的背,不小心扯開了半血族青年本就沒有好好穿的浴衣,露出了大半個肩膀來。

大貓貓乾脆把下巴墊在了黑發青年的肩上,抱住了體溫偏涼像是玉石般舒服的異族纖瘦修長的身體,好奇的瞥了一眼沒有立即發送、意味著他可以隨便看的郵件:“喬魯諾?你那個收養了七年的義子?”

“早上好,綱吉。”俊美的半血族青年歪過頭來親了親年輕教父的臉頰,“我們才認識五年這件事讓你吃那個孩子的醋了嗎?喬魯諾今年才十二歲,隻是我飼養的長期飯票,和綱吉這樣重要又成熟的摯友完全不能比哦。”

臉不紅心不跳的訴說著張口就來分外熟練的甜言蜜語,椎名悠生摁下發送鍵將平板丟到一邊,執起年輕教父的左手親吻著那枚彭格列指環:“看來你恢複得不錯。”

“你還真是喜歡這枚戒指啊,悠生。”沢田綱吉眯了眯眸子,盯著那瓣兒淺絳色的薄唇從指環落在自己的手背上,“就這麼沉迷於【權力】嗎?”

“權力會讓人的魅力無限放大。同樣的寶石,藏在沙漠之下的泥土中,總不如精心雕琢後擺放在最高級的展櫃中更讓人目眩神迷心馳神往。不過,即使同樣擺在高級展櫃中,普通石頭也不會擁有鑽石般璀璨的光輝。”

“所以說,能夠坐在彭格列首領的位置上,就已經證明了你與身份相稱的實力與心性,證明了你是最適合這個位置的優秀之人。原石往往樸實無華,打磨之後的模樣也是人生成長的真實——不要總想著自己還是原石時的模樣了,你現在可以比誰都驕傲自信,我親愛的綱吉。”

駕輕就熟的做好內心還藏著個溫柔怯懦的小孩子的重要摯友的心理輔導,椎名悠生像是大哥哥似的揉了揉那頭明明看起來很炸且相當柔順的棕發。

“好了,快起床洗漱,你家左右手應該已經搞定了合同就等著吃完早飯回程了。”

棕發青年頓時自閉的倒在柔軟的天鵝絨裡,拉住被子把自己埋進被窩:“啊,不要,回去又是看不到任何希望的加班地獄,還有守護者們戳出來的各種簍子……為什麼隻有他們能打架我就不能打!”

“怎麼,彭格列總部守護者們的冰雕藝術展玩膩了?”

身材頎長的黑發青年好笑的看著那坨在被子裡拱來拱去的西西裡教父大人,而後起身拉開鬆垮的腰帶任由睡袍滑落,赤腳走向了衣櫃間。

一大團被子下突然冒出一顆棕毛腦袋來。

“悠生,你是要回日本嗎?有空幫我去看看媽媽。”

“好,我會記得帶海鮮去探望奈奈女士的——”衣帽間裡傳來青年的回應,帶有幾分調侃,“畢竟你是開水產公司的嘛。對了,最近我新拍了一套貝殼首飾,就順路送給奈奈女士吧。”

“誒?”

“就說是從你賣的貝殼裡精挑細選、最終交給珠寶大師雕琢而成的生日禮物吧……喂喂,不是吧,你最近忙到連奈奈女士的生日都忘了嗎?”

沢田綱吉臉色灰敗,哀嚎一聲再度自閉。

“好啦好啦,總會有人替你記著的。”已經穿好了衣服正在打領帶的半血族青年含著無奈的微笑走到床邊,拍了拍正在撒嬌的、那坨可憐蠕動著的彭格列年輕教父,輕車熟路溫聲哄道,“衣櫃裡有你的衣服,洗漱用品也拿了新的,我在餐廳等你哦,親愛的。”

無時無刻不在對獵物散發魅力的椎名悠生對著床上可憐巴巴的年輕首領眨眨眼比了個可愛的以手射擊動作的單眸壞笑Wink。

沢田綱吉:……

沢田綱吉又把自己埋了起來。

——啊啊啊啊!

這個為了中意的食物完全沒有下限可言的家夥!!

太、太犯規了!!!

——

豪華遊輪從那不勒斯西南海岸的碼頭啟航,撥開第勒尼安海的粼粼波濤,駛向位於意大利南部的西西裡。

掌管著整個西西裡黑暗的棕發青年混入普通的觀光客中,笑容溫和謙遜有禮,雖然同行的銀發友人有些暴脾氣,也沒有普通人會把這兩個帥小夥與彭格列聯想到一起。

這條觀光航線是“理查德·萊頓”與彭格列十世的友誼之證——那不勒斯與周邊的影子世界都是由黑手黨組織“熱情[passion]”一手掌控,雙方避免衝突的安全牆便是佇立在那不勒斯西南海岸的萊頓莊園。

航線屬於萊頓,觀光客生意由萊頓與彭格列共同經營,安保問題則交給人員基數眾多的老牌家族彭格列保證——椎名悠生家的刀劍付喪神也就那麼幾十個,大多都在管理正經生意。武器生意在遍布世界各地的傳送陣的輔助下,直接解決了運輸時跨地域的國家問題,很快就成了行業裡最秀最神秘最靠譜的合作夥伴,即使是擁有著替身使者的passion組織,也不會輕易招惹他們重要的武器命脈。

椎名悠生坐在背對晨光的陽台上,目光溫柔的望著駛離港口的遊輪。

“主上。”山姥切國廣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仍舊是公事公辦的冷淡正經語氣,“港口黑手黨的現任首領致電表示隻能拿出三十億日元來。”

其餘廢話不必多言,僅此一句的信息便已足夠執棋者看懂一切。

五十億是椎名悠生所估測的港黑首領可以調用的、算不上“不可能”的資金數額。

湊不到這個數,隻能說明那位已經沒有足夠掌控組織的能力了。

時間上這麼著急,說明對方確實病入膏肓藥石無醫、極大可能是身邊有人開始窺伺首領之位了。

手中握著劇本的審神者兼時政A級執法者椎名悠生從一開始就明白等待著港黑老首領的是什麼。

“真讓人遺憾,但是看在我和那位是老朋友的份兒上,即使沒達到預定的訂金,這次就破格接受這份交易吧。”黑發青年苦惱的微笑著,“但是意大利這邊的生意也很麻煩呢,最快也要明天早晨出航前往日本咯。”

“被被,記得訂明天的機票。”

“是,我明白了,主上。”

黑發紅眸的半血族青年迎著海風憑欄眺望著碧藍的第勒尼安海,唇角漾起可愛的弧度,愉快的哼著意大利的民謠小調兒。

——

細雨霏霏碎櫻落。

撐著黑傘的人們穿著吊唁的黑衣,肅穆無聲的站在墓園中,垂首聆聽神父對一個惡徒虛假而真摯的讚美與祝福。

所有人的神情都是悲傷的,女眷們拿著手帕輕輕擦拭著眼角。

黑發紫眸的新任首領站在墓碑一側,淋著小雨,對每一位執傘獻花的賓客鞠躬表達謝意。

他的身側站著一個全身籠罩在黑暗之中的、脖頸和右眼裹著繃帶的、眼神陰沉的男孩兒。

那是見證了首領繼位之事的公證人,港口黑手黨新首領作為前任首領的私人醫生時的助手——太宰治。

血的味道……

椎名悠生和每個獻花的人一樣,眼含悲傷、目不斜視的為老首領的墓前獻上了一束吊唁的白玫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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