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2 / 2)

情書未眠 曲小蛐 10028 字 7個月前

他垂眼,拿起筷子,撥了撥碗裡的麵條。

宋書一直觀察著,見狀遲疑:“不喜歡?我記得你原來最喜歡家裡阿姨做的這個――”

“是誰逼得你不得不離開的。”

“……”

宋書一愣。

這個話題轉得實在是陡然地快,很有瘋子的風格,也叫宋書都沒能反應過來。

等回過神,宋書垂眼,“沒誰,吃飯吧。突然提這個多影響食欲?”

秦樓說:“我想知道。”

“……”

“你變了好多啊,小蚌殼。你以前不喜歡笑,不喜歡說話,不喜歡和不認識的人交談,更不喜歡碰廚房裡的這些刀具餐盤……你以前不喜歡這些事情的時候沒人敢逼你去學去做,可是為什麼學會又習慣了呢。”

“……”宋書指尖輕栗了下,然後她笑笑,“秦總,不準在夜宵的時候說這――”

“啪!”

那雙不知道什麼質地的筷子被拍在吧台的大理石麵上,發出清脆的響聲,也震碎了宋書麵上的笑意。

秦樓扭過頭抬起眼,他的眼角不知道什麼時候泛起猩紅,眼神恨得如山雨欲來――

“看見你逼著自己做所有不喜歡做的事情,我就想知道那個人是誰……我要殺了他,我要他把我的洋娃娃還回來。我的洋娃娃想不笑就不笑,想不說話就不說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答應過要保護她,我不想――食言。”

話到尾聲,男人藏在聲線裡的顫栗終於再也壓抑不住。

宋書唇瓣跟著輕抖了下,眼圈也泛起紅,隻是那些情緒很快被她壓下去。她笑了笑,“秦樓……已經過去了秦樓。”

“不會過去,我知道還沒有過去。你告訴我你在做在想的一切,讓我幫你,好不好?”

他伸手握住她的,眼神近乎乞求地看著她。

宋書想點頭。

太想了。

隻是在她點下頭去的那一秒前,她耳邊像是再次傳來那轟然的撞擊聲和之後的天旋地轉,溫熱的滾燙的血順著她全身每一個地方流淌出來,一直把她整個人淹沒到窒息。所有的視野迅速被紅色覆蓋和蔓延……

“――!”

宋書的身形猛地一顫。

她瞳孔重新定住,麵色蒼白,“不、行。”

“我――”

“不行!”宋書的聲音陡然提起,她緊緊地盯著秦樓,泛紅的杏眼讓人心憐,“我說不行,秦樓,絕對不行。”

秦樓身形僵了幾秒後,慢慢點頭。

“好,我聽你的。”

宋書還想說什麼,隻是放在沙發上的包裡手機震動起來。

宋書眼底情緒翻湧,又被她按捺下去,她回身去沙發前拿出手機,看清來電顯示後,宋書猶豫了下才接通電話。

“起笙?”

“你今晚有時間嗎?”

“這麼晚了,是還有什麼事情?”

“嗯,如果你有時間的話,我想接你去我爸那裡一趟,他說想找你談談。”

“――!”宋書呼吸一緊,“檔案信息裡他已經有所發現了?”

“應該是,但具體他不肯在電話裡說。”

“……我這就過去!你現在在哪裡?”

“我去過你家樓下,門衛說你還沒回來,我又給你們部門的同事打了電話,他們說你加班了――所以現在我正在趕往你公司,大概三分鐘後到樓下。”“好,我現在下樓。”

來不及多言,宋書掛斷電話,拎起沙發上的包和大衣。

轉身前她遲疑地看向秦樓。

“我有點事情,必須立刻去處理,你……”

出乎宋書意料的,秦樓這一次答應得沒什麼障礙。

檔案的事情實在牽涉太多,宋書顧不得再去細想秦樓的反應,快步離開了房間。

偌大的一層再次安靜下來,隻剩下隱約的水滴聲從下水口傳出。

秦樓垂眼坐了幾秒,從高腳凳上走下來,他去取了自己手機,撥出一個沒有備注的號碼。

幾秒後,電話接通。

秦樓眼皮抬了抬,“我讓你查的那個人,怎麼樣了?”

“樓爺,這件事有點玄乎啊。”

“說。”

“這個叫餘起笙的,我覺著他的履曆看起來有點怪。我懷疑他這個名字不是他本名――他的國籍是後來改到國外去的,那裡的信息一切正常,但是在國內,按照他現在這個名字,找不到他以前的線索和痕跡,更彆說親屬、世交家庭關係之類的了。按說這樣的身價能力,不像是白手起家的小老百姓,不應該毫無痕跡留下的。”

“那還有其他方法嗎?”

“有個比較簡便的方法,不過需要樓爺您那邊幫點忙。”

“什麼忙?”

“您看您能不能弄到他的DNA,這樣查起來快些,頭發之類的就可以。”

“……好。”

秦樓說完準備收線,隻是掛斷前他突然想起什麼,眼神微緊。

“給你DNA你就能匹配到他過去的真實身份?”

“如果確實有改名之類的遮掩的話,當然可以。”

“那她豈不是隨時都很危險?”

“……啊?哦您是說秦情小姐吧。”對麵沉默兩秒,“先不說秦小姐是不是絕對不能暴露身份,就算她絕對不能,也不會因為DNA這方麵有什麼危險。”

“為什麼?你不是隻需要DNA嗎?”

“他們情況不一樣。”

“如果有人拿到她的,隻要和過去的宋書比對――”

“額,這個,您可能忘了件事。”

“?”

“秦總,宋書這個人,在法律意義上已經死了――她的所有信息數據,理論上,具已銷毀。”

“……”

秦樓愣住。

過了很久很久之後,他才慢慢放下手機,走回吧台前。

坐到高腳凳上,秦樓端起那碗已經冷掉漿掉的麵,慢慢用筷子卷著挑起來。嘴巴裡有些發澀,明明是小蚌殼給他第一次做的飯,他卻嘗不出什麼味道來。

吃著吃著,秦樓慢慢低下頭去。

很低很低,幾乎要埋進那隻碗裡。

【秦總,宋書這個人,在法律意義上已經死了。】

“…………”

“啪嗒”一聲。

一滴水落進麵條的清湯裡。網,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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