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無奈地搖搖頭,剛準備轉身離開,給爺孫倆留些聊天的時間和空間,突然就見桌後的秦梁臉色陡然沉了下來。
“突然提那件事做什麼?”秦梁眼神冷沉,“已經多去那麼多年了,我說過秦家隻吃這一次虧――不要再提它,對誰都好,你不懂嗎?”
秦樓微微嘶啞的笑聲從電話另一頭傳出來,“我當然不懂。我早就說了,你們那些蠅營狗苟,我永遠都不懂。”
“……你是故意打電話來惹我生氣的死不是!?”
“你彆誤會,我沒有那個閒心,我打電話來隻是想問一件事。”
“什麼事?”
“既然你還記得eag那樁大案,那當年那件事後我問過你的問題,你還記得嗎?”
“……你這是什麼態度?”
“我一直都是這個態度,你不要在這時候轉移話題!”電話對麵,秦樓聲音裡的笑意消失,隻剩下陰沉躁戾山雨欲來的恐怖感。“當初我問你,白頌在那個案子到底無辜還是有罪――你怎麼告訴我的!?”
“……”
秦梁臉色變換幾次,終於還是攥緊拳硬聲道:“就算你今天或者以後再來問我,她也不是無辜。”
“但那件案件分明另有隱情吧!?”
秦梁忍無可忍,暴跳如雷,“我告訴過你多少遍――那件事情已經過去了!已經死了的人就再也活不過來,隻剩下這些還活著的!你難道還能要所有活著的人一輩子都陪他們在地獄裡度過嗎!?”
“……”
電話對麵沉默許久,秦樓聲音嘶啞地笑起來。
“我從來沒有要所有人都陪著――但如果是有罪的,那麼活在地獄裡也是他們罪有應得。”
秦梁咬牙,蒼老的麵孔上青筋綻起在額角,“那你又知道,到底誰有罪誰無罪?”
“我可以查。”
秦梁的話音幾乎要從牙縫裡擠出來了,“500億,足夠多少條人命填進去你知道嗎?吞了這些錢的人敢為它拚命,死再多人他們都未必在乎――你不怕死?”
“哈哈哈哈……怕死?”
秦樓像是聽了個天大的笑話,笑得不可自抑,直到許久後他才停下來,“爺爺,你是活得太久了才這麼怕死嗎?為了活著、你還有什麼不可以舍棄的嗎?”
“――這件事根本與我無關!你如果要查,會陷身危險的是你自己!!”秦梁暴跳如雷。
“危險?哈,沒關係啊。”秦樓咬牙笑著,字字卻像泣血的哭音:“比起這九年來求死都不能,危險算什麼?”
“――!”
秦梁狠狠地拍在桌上,聲音蒼老嘶啞:“秦、樓!你非要為那母女倆把自己的命和整個秦家都搭進去!?”
電話裡安靜下來。
十幾秒後,Vio資本辦公樓23層。
漆黑可怖的大平層內,倚著牆角擱著座機的桌旁,響起低啞的男聲。
“秦家……”
黑暗裡秦樓無聲地勾起嘴角,眼神冰冷瘋狂,“如果當年那件事裡,白頌有半點無辜,那麼秦家就是旁觀者、是幫凶、更可能是罪魁禍首之一!秦家的累累家業上染滿了的都是她們的血――我賠上自己的命也不夠還!”
“你、你胡說什麼!”不隻是力竭還是心虛,電話裡秦梁的聲音多了一絲顫栗。
秦樓不為所動,聲量低得沉戾。
“昨天一整天我都在查,都在想,想當年你心灰意冷地把秦家所有的事情交給我打理,想你那時候似乎對所有人失望至極,隻執意要求秦扶君和宋成均夫妻兩人和你一起隱居歐洲,說是不受紛擾、寸步不許他們歸國……”
“這又如何?秦家一家裡如今我隻剩下你姑姑一個女兒了……我讓她陪在身邊,難道這也有錯?”
秦樓沉默許久,嘶聲笑,“沒錯,當然沒錯。你待白頌再好她也是個外人,秦扶君再心如蛇蠍也是你自己的女兒!”
“秦樓!”
“算了吧,爺爺,隻請你記得代我向姑姑、姑父――問好。”
“秦樓,你……”
“順便告訴他們一句,等我這邊事了,一定備一份大禮――讓他們且等著,追到天涯海角我也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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