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巧傾停頓了下,有些惡意地笑起來,“看來宋小姐嚇得不輕——也對,不少人都說秦小姐和那位長得很相像,宋小姐的母親做了那麼多虧心事,這半夜要是有鬼敲門,大概最方便就是來找你這位乖女兒了吧?”
“……”
宋書淡淡瞥了欒巧傾一眼,欒巧傾收到警告,這才停了嘴巴。
然而宋茹玉已經被嚇得不輕了。
她臉色難看得妝都快擋不住,垂在身側的手攥得生緊,緊得幾乎帶著整個身體發抖。
連看著宋書的眼睛瞳孔都縮得緊緊的。
大約僵持十秒,宋書打破僵局,朝前邁出一步,“宋小姐——”
她話還沒說完,手也沒伸出去,麵前宋茹玉已經嚇得猛退一步,差點跌到沙發上。
等宋茹玉回過神,驚叫一聲就狼狽地衝了出去。
辦公室的玻璃門“砰”地一聲合上,門外一陣狼藉響動,不知道是不是宋茹玉跑出去的時候跌跌撞撞碰倒了什麼,好一會兒才消停下來。
宋書都有點怔愣。
而她身旁,欒巧傾回過神,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姐你看到了嗎?她是不是差點被你嚇尿了哈哈哈哈哈我剛剛就應該給她錄下來的——哎呀竟然錯過了簡直要遺憾死了哈哈哈哈……”
“……”
宋書被欒巧傾的笑聲吵回了神,抬手在她腦門上戳了一下。
“彆笑了,再笑下巴都要脫臼了。”
欒巧傾眼淚都快笑出來,好不容易艱難收住,半晌才慢慢平複笑出來的肚子疼。
然後她才想起正事來。
“姐,你今天怎麼過來了?”
“年會流程基本敲定了,我把相關文件拿過來你簽個字,之後我再送去22層。”
“噢噢,我都快把這件事忘了。”
“……你還能記得什麼?”
“就剛剛宋茹玉嚇得屁滾尿流那模樣哈哈哈我絕對這輩子都忘不掉。”
“……”
監督著欒巧傾確定過文件又簽好字蓋好章,宋書這才收起文件夾,準備往外走。
到門口時她停住身,“宋茹玉再來找你,就讓她直接上22層。你不需要跟她鬨,對你自己在公司裡的名聲也不好。”
“我看她這一次已經被你嚇蒙了,恐怕不會再來了吧?”
“……宋茹玉度量小,心眼更小,今天吃了癟是沒防備,之後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去的。”
欒巧傾撇嘴,“那也沒事,我才不在乎名聲什麼的呢。”
“……”
收到宋書淡淡的警告目光,欒巧傾隻得收斂自己的乖張樣子,安分地點點頭,“好的,我知道了,秦助理慢走。”
宋書這才推門離開。
*
宋茹玉那天確實是被“秦情”嚇怕了,連續幾天在公司裡麵都沒露。直到連續地做了幾晚噩夢以後,她終於打聽到了關於“秦情”的確切消息。
了解到替身這段事情的來龍去脈,又從Vio的職員那裡獲悉了不少關於“秦情”的情報,宋茹玉果真重振旗鼓,咬牙切齒地準備去Vio給那天落荒而逃的自己一雪前恥去了。
第二回合的戰場是在21層的副總層。
宋書最近經常需要去楚向彬辦公室轉交文件。秦樓出差在外,公司裡目前需要總經理決策的事務多數由總經理助理秘書組審核無誤後,再送去楚向彬的辦公室做最後決策簽字。
而同樣的,副總層的一些小會議,宋書也不得不代表秦樓參與,然後再在會後做整理和意見轉達。
這天臨近中午,楚向彬組的臨時會議結束,宋書和他的兩位助理一同往員工食堂走。
還沒進電梯間,就遇見了另一位副總呂雲開的助理,以及跟在對方身後的宋茹玉。
兩撥人腳步一停。
宋書已經忙了一上午,實在沒心情也沒精力搭理對方,隻裝著沒看見便準備走過去。
宋茹玉自然不會罷休。
眼見著宋書要從她身旁過去,宋茹玉挎著包往宋書的去路上一攔,麵上掛起假笑:“這位就是秦助理吧?久仰大名。”
宋書抬眼,壓下眼底懨懨,笑,“宋小姐。”
“秦助理彆急著走啊,你還不認識我吧?我是宋茹玉,秦樓的表妹。”說完,宋茹玉微微挺胸。
宋書點點頭,“我記得,前幾天在人事部欒部長的辦公室,宋小姐給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宋茹玉一噎。
這若有所指的暗諷讓她火氣嗖地一下躥了上來,偏偏其餘幾人都不明所以,她又沒辦法明著發火。
宋茹玉隻得咬著牙笑,“原來你知道啊,那你知不知道我還有一個身份?”
“……”
宋茹玉微微迫近,“我可是宋書貨真價實的同父異母的妹妹。”
“……”
宋茹玉竭力想從“秦情”的臉上看出心虛的或者惶恐的表情,隻有這樣才能報了她那日因為這個女人而有過的恥辱。
然而她失望了,在“秦情”的表情上,除了那溫婉無害的笑,她看不出半點情緒波動。
這樣僵持幾秒,宋書低笑了聲。
“這我怎麼會不知道呢?要不是同父異母,秦扶君,哦不,你母親,或許還不會心狠手毒到一定要逼死她們母女才滿意吧?”
“——!”宋茹玉臉色驀地一變。
其餘幾位副總助理的表情也跟著變了。
白頌案牽連雖廣,但許多確切的案情都是不宣之秘,對於秦扶君在案子中的參與,公司裡的職員們有所耳聞,但並不十分清楚。
直到此刻從宋書嘴裡聽到,他們才覺得自己得到了第一線的準確消息。幾人交換了下眼神。
宋茹玉也回過神,“你——你少血口噴人!你能知道什麼!?”
“我能知道的,應該比宋小姐你要多得多。”宋書仍是無害笑著,“畢竟我才是秦總的助理,那件案子冤情洗清,我也全程參與其中——甚至可以說,送你母親進監獄得她應得的懲罰,這裡麵也有我的一份功勞。”
“——!”
宋茹玉表情徹底變了。
她眼神扭曲幾秒,才近乎凶惡地開口:“就算我母親做了錯事,那跟你有什麼關係,你不過就是秦樓的一個玩.物而已!他把你當一個可悲的替身,你還沾沾自喜?你根本不知道他有多愛宋書——比起宋書,你什麼都不算!”
宋茹玉說完,她身旁站著的領她進來的助理表情也變了。
——就算這是公司裡人人心底的想法,但現今也沒一個人敢在宋書麵前說出來。
助理連忙伸手去拉,去被宋茹玉一把甩開。
“彆碰我!我說的有什麼不對的嗎?她不過就是仗著秦樓假借她這張臉而寄予的對宋書的感情,她算個什麼東西——也敢教訓我!?”
助理們表情管理徹底失控。
他們心底抽緊地看向“秦情”,卻驚訝地發現對方看起來絲毫沒有什麼生氣的模樣——她幾乎是安靜地聽彆人的故事一樣聽完宋茹玉的話。
等到空氣裡隻剩下宋茹玉痛罵之後呼哧的喘氣聲,宋書垂下眼,嘴角微翹起來。
“宋小姐說完了?”
“……”宋茹玉妝容都掩不住猙獰地看向她,然後擠出一個冷笑,“怎麼,我說的不對?”
“不,你說的很對。”
宋書莞爾失笑。她抬眼,然後邁開高跟鞋,一步一步,哢噠哢噠地帶著笑走到宋茹玉的麵前——
“可是再對有什麼用呢?”
宋茹玉臉色一變,在宋書那樣冰冷的似曾相識的目光裡,她下意識地想退,“你……你什麼意思?”
“就算他隻愛我的臉,那又怎樣?”
宋書停住身,紅唇豔抹,這一笑褪去平日的素淡無害,極儘了她精致五官的艶麗感,氣質奪人——
“就算隻憑一張與宋書相像的臉,他一樣任我施為。”
作者有話要說:今日份的黑珍珠小蚌殼√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