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退通知書直接以電子形式發送到了家長郵箱。
柳晴雪想要遮掩事情,也全都毫無遺漏被柳馳盛和聶瑤知曉，他們匆忙趕到學校，希望來找機會協商。
當年柳氏還隻是一個小公司時候，柳晴雪之所以能夠進入晨曦,還是他們找了些關係,活動一二,才有資格讓她過來念書。
一晃十幾年過去,柳氏也今非昔比,想讓子女進入晨曦念書,並不算什麼難事。
可就在這個時候，柳晴雪居然會被勸退？哪怕校董事會跟霍家關係匪淺,他們也無法輕易接受這種結果。
柳晴雪拖拉著不肯收拾東西，兩個民警還等在教室門口，他們要帶她回去做筆錄,以及事後教育,等受害者傷情報告出來，沒準兒還會鬨得更嚴重些。
聶瑤沉著臉，目光從兩個民警身上移開，狠狠一巴掌甩到柳晴雪臉上,憤怒道：“我是怎麼教你？你在學校裡，就做這種事？”
四樓並不算危險,也不算嚴格意義上高空,但受傷人是霍正深，那結果可就大不一樣了。
彆說霍正深是霍勝寒兒子,即便他背後沒有這樣權勢,以他成績,學校也不會輕易饒過這種事。
柳晴雪肌膚細嫩,那一巴掌直接讓她臉頰生出紅印，柳馳盛眉頭微蹙，卻也沒阻止，隻說道：“霍先生在嗎？晴雪，你跟我去向霍先生道歉，等道完歉，就不必有這麼多事了。”
其實這也算不上是什麼大事，校園裡那麼多學生，難免有打打鬨鬨磕破層皮肉，隻要態度端正，知錯就改，許是還有轉圜餘地。
霍勝寒之所以這般惱怒，又是勸退又是報警，不都是為了自己麵子著想嗎？
柳馳盛心底盤算著集團最近新業務，上次中斷沒能續成合作，沒了霍氏還真不行，他必須儘快想辦法促成才好。
兩位民警一時愣住，簡直不知說什麼才好，這家父母也真是奇怪，一個上來就打孩子，另一個倒是看著人模狗樣，可張嘴便覺得自己有好大一張臉，道完歉就完事了。
民事糾紛如果都是這麼容易，他們這些做民警，也不必天天頭疼了。
“是這樣，柳先生，她必須跟我們走一趟，”一個民警說道，“她是未成年，你們來了剛好也跟著去，做筆錄時候需要有你們在場。”
聶瑤蹙眉，不悅道：“多大點兒事，還要做筆錄？”
“也不必那麼著急，我們兩家私底下能解決事，不用浪費警力。”柳馳盛說道，他剛摸出手機準備聯係霍勝寒，就見高特助帶著葉楚楚走來，連忙上前出聲，“高助理，是霍先生讓你來吧？”
“孩子們之間矛盾，讓他們自己解決就好了，也用不著這麼嚴重，你覺得呢？”柳馳盛扶了下鼻梁上金絲框眼鏡。
他從前倒是沒這種習慣，隻是後來生意越做越大，便也跟著學了起來。
高特助扯了下嘴角，偏頭說道：“楚楚小姐，您可以直接去忙，這邊兒交給我就好。”
“沒什麼，不著急。”葉楚楚若有所思打量著對麵一家三口，最終將目光落在臉色發白柳晴雪身上，她並未掩飾自己眼底敵意，因此很輕易就吸引了對麵三人注意。
柳馳盛皺起眉頭，他覺得自己在高助理麵前，應當還是有幾分薄麵，可他竟然先跟旁邊小女孩說話？
聶瑤耷拉著臉，見柳晴雪臉色泛白，不敢直視對方，心底又是一陣沒來由煩躁。
高特助也沒讓他們久等，客客氣氣說道：“柳先生，霍董意思是公事公辦，學校素來教育都是承擔責任，勇於擔當，相信柳晴雪以後也會成為一個好孩子，但晨曦……確不太適合她。”
柳馳盛臉色一瞬間沉了下來：“我親自去找霍勝寒。”
“柳先生不必費心，這不光是霍董意思，還是整個校董事會意思，”高特助這些年沒少往學校跑，對某些管理條例相當有心得，圓潤擋了回去，“當然，發生這種事學校也有責任，之後校董事會會重新研究對策，加強對學生素質教育。”
“素質教育”四個字，幾乎是精準踩在了聶瑤痛點上，她從前混圈時，沒少因著出身被人罵，而今她又怎麼能容忍這種詞彙落在女兒身上。
“你說誰沒素質？”聶瑤臉色鐵青，“都說了是一個意外，你們非要搞得興師動眾，怎麼，是看我們柳家好欺負嗎？”
柳馳盛眉頭又皺了起來。
“意外？”葉楚楚差點兒給逗笑了，她指著窗戶上鐵護欄，似笑非笑，“教室裡那麼大地方不夠喝水，非要鐵棍擠著腦袋，跑窗戶外麵喝水啊？”
早年其他學校發生過墜樓事件，晨曦從中學部到小學部都裝上了這種護欄，彆說意外滑落一瓶飲料，就連一本書想扔下去也得比劃比劃。
聶瑤氣得語塞，忍不住翻白眼。
等在走廊裡民警抬腕看了眼時間，頗有些無奈打斷他們：“柳先生，麻煩您跟您女兒跟我們走一趟。”
柳馳盛深吸一口氣，對上高特助坦然而又堅定視線，心頭驀然有些發沉。
沒可能了，霍家這是鐵了心要整他。
之後關於公司合作，恐怕也不會有什麼後續，可他就是不明白，這到底是為什麼？
他轉身欲下樓，卻聽一直沉默柳晴雪突然出聲：“等等，我有幾句話想跟葉楚楚說，爸爸，媽媽，高叔叔，兩位警|察叔叔，我們能私下裡說幾句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