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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視頻的時候, 柳馳盛整個人都急瘋了。

他一遍又一遍的望著視頻中的鐵籠子,以及躺在地上的那道小小身影,心疼的無以複加, 哪怕吳培沒有叫過他一聲爸爸,他也打心眼裡疼這個孩子。

可柳晴雪她怎麼可以這麼做?這可是她親弟弟!

柳馳盛不敢置信的望著被掛斷的電話, 不信邪的再次撥了出去, 不料對方仍舊毫不猶豫的掛斷,根本不聽他的解釋。

她隻要一個關於車禍的真相。

這也是柳馳盛最不敢說出的東西, 他試圖用其他方式來補償柳晴雪, 可惜都沒有得到回應, 甚至連一點點的妥協都不肯。

“柳董, 需要報警嗎?”助理十分擔憂, 低聲說道, “再不報警,萬一她真的對小少爺做出什麼事,那可就晚了。”

吳培身份特殊,不但是柳馳盛的兒子, 還是另一個人名義上的兒子,哪怕沒有血緣關係, 也是一手養大的父親,如果因為他們的疏忽而導致吳培出了意外, 他們恐怕也會吃不了兜著走。

“不能報警, 他好不容易才離開警方的視線, 絕不能報警……”柳馳盛心亂如麻, 咬咬牙,狠心說道,“去請人調查, 再不濟我親自去找,親自去換,我還不信她一個小姑娘能翻了天!”

明明今早離開的時候,柳晴雪還信誓旦旦的保證一定把吳培接回來,還說要一家人吃頓晚飯,可沒想到她竟如此惡毒。

那可是她親弟弟!

柳馳盛臉色如墨,迅速撥出了一個號碼,開車離開了彆墅。

另一邊,霍正深開車跟葉楚楚來到城中村,他們趕來時順手報警,給了一個大概的猜測範圍,以免出現意外。

可沒想到來城中村的路很順暢,幾乎沒遇到什麼阻礙,略顯泥濘的路上留著輪胎印,一輛不起眼的本田停在儘頭的廢棄廠房前。

好像沒有其他生活過的痕跡,連燈都隻有一盞。

葉楚楚起身要進去,霍正深連忙攔住她,低聲說道:“等警|察過來吧,誰也不知道裡麵有幾個人,楚楚,很危險。”

“不能等下去了,她這些線索做得這麼粗糙,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葉楚楚深吸一口氣,“阿深,你聽我說,我力氣比較大,一兩個人不會是我的對手,更何況這隻有一輛車,最多三個人。”

如果人手足夠,哪裡輪得到柳晴雪自己開車?!

葉楚楚心中已有了八分成算,但霍正深依舊不放心,這時聽到廠房裡麵傳出一聲尖叫,僵持的兩人連忙靠近廠房。

透過房中昏黃的燈光,一個半人高的鐵籠子半倒在地上,籠門開了一半,上麵染著斑斑血跡,柳晴雪倒在鐵籠前,肩上、腹部各中一刀,額頭上鮮血和發絲黏連,鮮血染紅了她米白色的小西裝,極其狼狽。

吳培手裡拎著把匕首,麵無表情的朝他們看過來,鮮血順著匕首的刃尖淌下,畫麵殘忍又血腥。

葉楚楚和霍正深的臉色都不大好看。

“你怎麼過來了?”吳培不太高興,“我說過了,不想再見到你,也不需要你來找我,你真是不太聽話。”

葉楚楚盯著他手中的匕首,緩緩說道:“吳培,你應該知道,她是你姐姐,快把匕首放下,彆再動她了。”

柳晴雪現在的狀況並不好,再被挪動下去,恐怕會失血過多而死。

哪怕葉楚楚厭極了柳晴雪,也不想讓吳培以身試法,拿一條人命來開玩笑,這也不是小孩子能開得起的玩笑。

吳培對她的勸說無動於衷,微微抬了下下巴:“是啊,我的好姐姐她想去籠子裡玩,我總不好攔著,你要來幫我嗎?”

他說著又試圖將柳晴雪推進籠子裡,葉楚楚內心焦灼,不由得再次出聲警告:“吳培,你應該知道,這裡是華夏,不是V國,你把匕首放下,我們好好談。”

“唔,”吳培撒開柳晴雪,踢了她一腳,隨手扶正了鐵籠子,葉楚楚和霍正深嘗試著一步步靠近,被他不耐煩的攔在外麵,“不要過來,尤其是你,討人厭的跟屁蟲!”

霍正深隻好停下,葉楚楚臉色微沉,凝眉道:“你們怎麼來了這兒?”

“她給我喝了奶茶,裡麵加了東西,我醒來的時候就在籠子裡,”吳培熟練的轉了下匕首,小臉無辜,“這可不怪我哦,是她先欺負我的。”

“那你也不該把她傷成這樣……”葉楚楚又往前走了一步。

“她還活著,沒有死,”吳培漫不經心的說道,緊接著盯向她的腳,“你不要往前走了,我其實也不太討厭你,不想跟你動手。”

他隻想儘快離開這裡,不管來接他的人是誰,他都會答應,可柳晴雪不該這麼欺負他。

“你們快走吧,我待會兒也要走了。”吳培把匕首上沾染的鮮血擦乾淨,儘數抹在柳晴雪的衣服上,哪怕他剛剛作出那樣殘忍的事,但身上沾染的血跡卻很少。

擦乾淨的匕首,在昏黃的燈光下反著銀光,這是一種極滲人寒冷的顏色。

吳培那張清秀的小臉上沒有一絲波瀾,仿佛在平靜的講述事實:“你最好以後不要見到我,知道嗎?楚楚,我是該這麼叫你。”

葉楚楚說道:“你要去哪兒?想要離開華夏可不容易,你媽媽留下的那些人脈都被警方監控著,吳培,你走不掉的,如果你肯乖乖聽話,以後我可以讓你留在葉家,像其他小孩兒一樣上學放假去遊樂場,做什麼都可以。”

“難道你還不明白嗎?”吳培眨了下眼,移開視線,“楚楚,我們是不一樣的,我隻有用自己的方式才能更好的活下去,你們的世界,我看不明白。”

他是被野獸養大的孩子,弱肉強食以及最見不得人的凶殘,都被深深的刻進骨子裡,他也從未覺得這樣的生活有何不妥。

直到回華夏後,所有的一切都被禁錮,他覺得自己像是一個無能的小廢物。

有時候他覺得這樣無聊的生活也很好,可有時候他卻覺得,自己不適合這裡,也根本不可能融入這樣的世界。

葉楚楚嘗試著又往前走了一步:“可你也是華夏人,你的父母,你的血脈,都是純正的華夏人,難道你還想回到那個地方去嗎?”

話音剛落,警笛聲由遠及近,吳培瞬間變了臉色,黑漆漆的眸子裡閃動著凶厲。

“警|察來了,要抓我去坐牢,我才不會留下來呢,”吳培撿起地上的小書包,握緊了匕首,“你最好滾遠一點,不然我就對你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