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年一覺醒來,就看到了床頭放著的一張字條。
【年年,我有事出門一趟,讓李叔叔送你上學哦。記得告訴小魚一聲,我下午回來。你們的老母親。】
傅年一個字一個字地看完,掛鐘已經指向一點半,傅年看了看還在呼呼大睡的傅餘,伸手推醒了傅餘。
“醒醒。”
“哥哥……”傅餘撅起圓圓的小屁股,腦瓜發力,把自己拱起來,並艱難地把眼睛睜開,“乾嘛呀。”
“我要上學了。”傅年把紙條放進傅餘手裡,“媽媽一會兒回來,不要哭。”
傅餘的瞌睡蟲跑了一半,“嗯?媽媽去哪裡啦?”
“不知道。”傅年套上襯衫,“上麵寫著,下午就會回來。”
傅餘短短的眉毛皺成彎曲的小蚯蚓樣,他認真地辨認了紙條上的字,隻認識幾個,完全不明白上麵寫了什麼。
“好的哥哥,我知道了。我不會哭的,你好好上學啊。”傅餘握著白白胖胖的小拳頭,“放心吧。”
傅年配合地摸了摸傅餘的腦袋,“乖。我要走了,你是再睡會兒還是?”
“我送哥哥出門。”傅餘四肢並用地爬下床,找到自己東一隻西一隻的拖鞋穿好,像是最忠心的小騎士,跟在傅年的身後。
李誌召提前半小時等在一樓大廳,兩點鐘上課,他不能讓傅年遲到。
所幸傅年是個自己有分寸的小孩,不需要彆人叫醒,自己就能掐著時間起床。
不輕易隨便麻煩彆人,是傅年從小就養成的好習慣。
“少爺,我幫您拿書包吧?”李誌召伸手就要接過傅年的書包。
“不用了,謝謝李叔。”傅年稍稍退了一步,順勢自己背上了書包。出門前,傅年向傅餘揮手,“走了。”
傅餘站在玄關,下嘴唇包著上唇,鼓著腮幫,“哥哥再見。”
看得出,他很努力地在克製一些情緒了。雖然眼睛裡汪著一圈晶瑩的水光,但是小團子的嘴巴愣是憋得緊緊的,不讓自己說出什麼不懂事的話。
傅年原地看了他幾秒,終於妥協道:“跟我去學校?一會兒讓李叔送你回來。”
“好呀!”傅餘垮起的小臉頓時鮮活起來,他噔噔噔跑到傅年跟前,拉住哥哥的手不放,“謝謝哥哥。”
傅年輕歎,“麻煩你了,李叔。”
李誌召嗨了一聲,“這有什麼的呀,都是應該的。”
單獨來送傅年上學的認知讓傅餘很興奮,他覺得自己好像在幫媽媽的忙,也像是在照顧哥哥,這兩種感覺都讓小朋友內心的自豪感油然而生,他神氣地坐在傅年旁邊,這一刻,傅餘覺得自己是個厲害的大人。
“李叔叔,請問你知道媽媽去忙什麼事了嗎?”
開出一段時間後,傅年手裡握著楚榕留的那張字條,傅餘送他出來後,這張紙條就回到了傅年的手裡。
李誌召一邊注意著車況,一邊回答:“去醫院拍片了。”
“醫院?”傅年緩慢地眨了眨眼,“發生什麼了?”
紅燈亮,李誌召回頭看了傅年一眼,笑道:“喲,少爺還不知道呐?早上夫人送您去教室不是撞頭了嘛,好家夥腫的那個樣,真是嚇人。”傅年張了張口,“什麼?”
早上?他敢確定自己的問題是沒有問題的,楚榕在他的視線裡時絕對沒有受什麼傷,那就隻能是他進教室之後發生的事了。
傅年慢慢回憶早上發生過什麼事情,除了在教室裡聽到外麵有點像楚榕的聲音,就沒有其他的了。
難道那真的是楚榕?
為什麼傅老師不告訴他?
傅年不自覺地皺起眉,他很仔細地描述了楚榕的特征,傅老師如果真的遇見,一定會有印象,所以也可能是他想多了,傅老師真的沒有看到楚榕。
可是如果真的是那個時候發生的事,楚榕豈不是一上午都沒有看醫生?傅年心裡有點堵。
“媽媽頭上的傷很嚴重嘛?”傅餘咬了咬嘴唇,臉皺的像包子褶,“媽媽還說不痛。”
“哈哈哈,小孩兒都吃這套。”李誌召哎呦哎呦地笑著,“咋可能不疼,又不是鋼做的。”
傅年:“……”
傅餘:“……”
本來就不好受的內心更難受了,謝謝李叔叔補的刀。
“麻煩您,掉頭去媽媽看傷的醫院吧。”傅年吐出一口氣,在綠燈亮起的那一刻,輕輕說道。
傅餘跟著點頭,“李叔叔,我要去看媽媽!”
李誌召嘿了一聲,傅年道:“您不用擔心,我會和媽媽說明情況的。”
“少爺早說啊!早說上一個十字路口我就右轉了。”李誌召搖了搖頭,“現在這路況堵得車尾氣兒都放不出來。”
“……”傅年嘴角動了動,“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