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1 / 2)

事實證明,搶答小能手的名頭,覃蒔當得實至名歸。

加上他們隊裡一個李晟一個秦鵬,兩個技術支持的能力杠杠的,搶到的題目可謂是永不落空,每答必中。

氣得其他組完全沒脾氣,因為有脾氣也搶不上!

覃蒔那一組的比分因此一騎絕塵,扶搖而上,其他組拍馬都已經趕不上,更何況是沒馬可拍。

眼看著他們急紅了眼,連著幾次都在主持人還沒說出“開始”的時候就按下搶答鍵被倒扣了N分,秦鵬感歎道:“這感受我明白,心理壓力很大。”

沒答對都算了,根本搶不上答題資格,是一件非常非常憋屈的事情。

李晟點頭同意:“那組都負分了。”

人工手寫白紙板卡在那裡,是一個大大的-1分。

當年被秒的秦鵬,此刻已經翻身同秒人的覃蒔一個隊。此刻看見那鮮豔的-1分,就覺得非常爽。

“哈哈哈哈,還有一道題了,希望決賽我們還是一個組啊。”秦鵬摳了摳眉心。

如果不是一個組,請千萬彆讓他成為覃蒔的敵人。憋屈死了。

評委席上,數學組組長章則寬皺著眉頭問伍老師:“這同學什麼情況?”

伍老師打哈哈:“反應是不是很快?”

主持人揉揉鼻子開始讀最後一道題:“世界上使用語言最大的地方是巴麵新幾內亞,它境內有許多相互剖裂的合股,導致人們的語言不通,於是人們各有各的語言。”

“這個地方大約有500多種語言,那麼請問,你知道世界上總共有多少種語言嗎?”題麵很長,他語速很快,嘚吧嘚吧一串說完,大家還有些懵。

“A、3000多種 B、4000多種 C、5000多種 D、6000多種”他想著最後一道題了,趕緊念完了好散場,畢竟是星期六時間,他也是要趕場約會的。

他於是迅速道:“請作答,開始!”

滴。

毫無疑問的,被覃蒔搶到了答題權。

然而,這道題有些偏,又屬文史,李晟微微搖了搖頭,秦鵬也跟著聳聳肩。

覃蒔知道答案,但她不確定她知道的答案是不是這個世界的答案。

隻是,沒有彆的選擇。

比起不知道瞎猜,她還不如選擇自己確定的那個答案。

“C。”她向著主持人說出了自己的答案。

“回答,錯誤!”主持人的聲音響亮道。

最後一道題,覃蒔這一組的第一次回答錯誤。

“錯了嗎?”蹦蹦跳跳的張楚楚嘟囔了句,而後重新興高采烈道,“沒關係呀,錯了還是能出線!”反正覃蒔那組分數高,再答錯幾題都不怕!

她重新蹦蹦跳跳起來:“贏了,贏了。”

但覃蒔皺起了眉頭。

說不沮喪是不可能的。雖然贏了,但內心的自信卻有了動搖。

她還有多少知識是沒有分清楚的?是不是她以為掌握的知識與實際的掌握情況,有著天塹般的距離。

然而,這個時候,評委席上的一個人伸出了手。

文史科的帶頭人,這幾年的高考出卷人之一邵非邵老師舉起了手。

主持人看邵老師沉著臉一臉嚴肅,腿肚子不知道為什麼開始抽筋。夏礫讓人遞個話筒下來,親自給邵老師奉了上去。黑著臉的邵老師轉頭對坐回位置的夏礫以及他旁邊的楊誠道:“這題選C,你們的答案錯了。”

“請學生會再次認真審核題庫裡各題的答案,不要再犯這樣的低級錯誤。”

夏礫尷尬地抓抓頭,楊誠立即起身頷首躬身認錯,表示一定再次審核一遍題庫,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

邵老師沒什麼表情,把話筒遞給了伍老師。

伍老師笑眯眯衝著愣神的主持人道:“她對了啊,同學,快把倒扣的那分加上來,然後再加一分。”

主持人轉著抽筋的腿肚子,趕緊重新宣布了一回結果。

覃蒔那隊加不加都是壓倒性勝利,但這題的正確,對覃蒔的意義並不一般。

她很高興,快樂地搓手跺腳。

一旁的李晟道:“你不錯。”

秦鵬接了句:“跟你一組是不錯,要是決賽我們沒在一個組可就死定了。”

“決賽還是分組賽嗎?”覃蒔問。

秦鵬聳肩:“那就不知道了。好像學生會還沒有定下來。”

“你看著比賽如火如荼全校動員,但其實老師還是有保送的目標的。”秦鵬眨眨眼,湊到覃蒔耳邊小聲道,“比如我。”

覃蒔:“……”

覃蒔給了他一個白眼。

“他呢?”覃蒔指指已經走在他們前麵的李晟,問秦鵬。

“他啊,”秦鵬努嘴搖頭,“你看著也知道,他不行。”

不能撐場,沒有氣勢,站出去的都得是建中的招牌,李晟這樣的社恐患者,很自然的不可能成為內定目標。

覃蒔了然點頭:“所以,這才是我們建中為什麼年年都進不了省賽的原因。”人為乾預太甚,根本不是各憑本事。

但比賽,本來就是一場各憑本事的廝殺,要門麵有什麼作用?李晟雖然社恐,但腦子真的不差。

正下著台階的秦鵬聽覃蒔這麼說,突然絆了一下差點沒跌一跤:“你是在諷刺我?”

覃蒔麵無表情:“我是在為自己擔心。”

李晟都入不了各位大人的法眼,她一個學業不突出的病秧子又能有多少機會?

評委席上,邵非突然轉頭,隔著兩個老師問:“伍老師,那個搶答很厲害的同學,叫什麼名字?”

後頭還有比賽,五班啦啦隊裡有兩個人要繼續看,其他人就跟著張楚楚她們一起走了。

張楚楚拍拍放進書包裡的燈牌,問覃蒔:“拉風不拉風?”

一旁的幾個五班的嘻嘻哈哈打趣:“風全被你拉光啦!”

張楚楚不以為意,對姚楓道:“下次決賽我還來,記得給我留個位。”

姚楓點頭不迭:“好的好的,知道你是鐵粉,肯定給你留一個。”

聽說能提前預定決賽的位置,大家都紛紛表示要訂位。姚楓挑挑眉,很傲嬌地嫌棄他們:“不行,作為啦啦隊,你們不合格!”

大家在前頭嬉笑閒聊,走在後頭的覃蒔掛上了張瑩瀅遞來的書包。

有個容長臉的女同學特意走慢幾步落在了後頭,等張瑩瀅和覃蒔走上來,她趕緊說了句:“覃蒔,你今天超拉風的!”說完笑了笑,跑前麵的人堆裡說話去了。

是特地落後幾步來表揚覃蒔的。

覃蒔的心口沒來由的抽了幾下,不痛,跟心悸時的感覺完全不一樣,有種酸脹的感覺。這酸脹自下而上,很快化成一股情緒湧了上來。覃蒔察覺到鼻子一酸,眼裡沒來由的的閃出了淚光點點。

這種情緒,很明顯不是覃蒔的。

不是覃蒔的,那就應該是原主的。

覃蒔低頭,握緊拳又鬆開來。

覃蒔:【她一直都在嗎?】

係統:【沒有。】

覃蒔:【剛剛那一瞬間我能感受到她。】

係統:【這個身體原本是她的,即使她的靈魂不在了,也還能在某些時刻發生感應。】

覃蒔:【所以剛剛那個情緒是怎麼回事?】

係統:【應該是宿主你完成了她的心願,現在她的靈魂和這個身體之間最後的羈絆已經消失了。】

完成了心願?

覃蒔望向那群走在前麵笑容郎朗的同學們。

日暮西沉,夕陽斜照,銀鈴般的笑鬨聲隨著徐徐清風在校園中回蕩,那被拉得細長的光影也跟著婆娑起來,朝氣蓬勃,生機盎然。

覃蒔想起了剛穿來時,她躺在醫院的ICU裡無所事事,隻能靠著翻閱原主記憶打發時光的日子。

原主十六年的光陰,仿佛蒙了一層灰白的布。

那雙眼睛看到的世界,像是按下了靜音鍵,安靜得可怕。

記憶裡時間的流速也被這種異常的靜謐乾擾,有時因迅速掠過而顯得模糊不清,有時因停滯不前而產生了印記的堆疊。

原主常常透過覃爸那輛車的後座車窗觀察這個世界,視線的緩緩升高,昭示著原主正在慢慢長大。然而外麵的世界始終在進行印記的堆疊,覃蒔根本無法通過原主的記憶來判斷家的方向。

原主時常的向外張望,但永遠不發一言。

她的世界如此安靜,安靜得仿佛這個記憶的主人是真的心如止水,無欲無求。

覃蒔握緊手心。

所以那麼安靜的你,最大的心願是希望被肯定被接納,融入這個世界成為這個世界的一部分嗎?

覃蒔低頭笑了笑,再抬頭時那雙水光瀲灩的眸子裡,好似蘊了無數光華。

衝著前方,她朗聲問了句:“下次決賽,大家能不能再過來幫我加油啊?”

就有幾個人指著姚楓氣呼呼道:“他說要換人!他說我們不敬業!”

姚楓斜著眼睛瞪他們:“你們自己說你們有沒有啦啦隊的覺悟嘛!”

那幾個人便開始叫嚷嚷:“我們後來不也喊起來了嗎?”

“第一次沒經驗嘛。”

“這可是我第一次開嗓!”

“我已經覺得我很狂放了!”

……

張瑩瀅跟覃蒔離得最近,眼看著覃蒔眼裡淚光點點,奇怪道:“你哭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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