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喟歎:【唉……我為你們點一首《默哀》……】
校後深巷,覃蒔拍拍手開始點人頭:“1、2、3、4、5。”
她踢了腳被捆成粽子的嶽致:“你一個大老爺們你羞不羞?堵我一個女孩子,你還帶這麼多人!”
覃蒔半蹲下來,對臉上七葷八素的嶽致道:“你行走江湖有沒有一點江湖規矩?我特麼第一次看到要揍女孩子的男人!”
反派出場不都愛說那句“我,從來不打女人。”嗎?
可見嶽致是真的沒什麼底線和覺悟。
嶽致冷哼一聲,白了覃蒔一眼,被捆得狼狽但樣子還很囂張。
旁邊那堆跟班裡就有人說話了:“我們老大不打女人。”
覃蒔叉腰:“那帶你們這群人來乾屁吃?”
跟班們七嘴八舌嘰嘰呱呱一通的說,覃蒔總算是聽明白了。
他們這幾天堵人堵得不太順利,建中的陸哲總在找他們麻煩。陸哲本來就跟嶽家不對付,他們也沒多想,就覺得來得人多一點能分散陸哲那夥人的視線,怎麼也能留幾個下來繼續盯。
但今天剛好遇見嵐姐她們,所以今天嶽致的人才會全軍覆沒在覃蒔手上。
覃蒔偏頭向被扔在中間的那個藍色頭發問:“嵐姐是誰?”
嶽致冷眼掃去,藍頭發縮縮脖子,覃蒔隨手揀了地上一顆石子朝嶽致一扔,啪一聲打到了嶽致的眉心上,痛得他倒吸了一大口涼氣。
覃蒔繼續叉腰,頤指氣使對藍頭發道:“你說!”
藍頭發佝著頭,哆哆嗦嗦:“這個,那個……就是……呃……”
覃蒔斜著眼看縮頭縮腦的跟班們,跑去牆角摞了一把小石子。
她逮著一顆在手裡,顛一顛就衝一個人的肩膀上扔過去,沒人說話,就開始扔第二個人。她扔石頭的力氣控製得剛剛好,不大也不小,剛好讓他們痛得發顫,但不至於內傷。
“趕緊把話給姐姐說清楚了,疼不疼自己心裡明白哈。”囂張兮兮的覃蒔轉頭望了眼表情像要吃人的嶽致,嶽致雙眼冒火,簡直下一秒就要自燃了。
覃蒔甩了顆石子給他:“你省著點力氣,還沒到你呢,彆在那裡乾瞪眼。”
轉頭,覃蒔繼續威脅嶽致的跟班們:“有人要坦白從寬嗎?啊?”
令覃蒔萬萬沒想到的是,有人嚶嚶嚶起來了。
覃蒔:“……”
覃蒔扶額:“哭什麼哭!你哭什麼哭!!”
還沒認真開揍呢,喂!
先是一個人哭,之後一個兩個開始眼泛淚花。
很氣,特彆氣。原本是來堵人的,結果反被殺。被反殺也就算了,還是被個女的反殺的,真是怎麼想怎麼窩囊。
媽的,她一個人怎麼秒了他們的?怎麼把他們全給綁這了的?他們現在都還沒反應過來!
而且把他們綁了還不算完,還要逼供,還要上刑,又氣又急又覺得窩囊,結果大家眼淚都出來了。
覃蒔吃軟不吃硬,都哭鼻子了她很方。
說好了行走江湖頭可斷血可流男兒有淚不輕彈,怎麼眼淚流得那麼響?
覃蒔氣勢洶洶的叉腰也叉不下去了,氣鼓鼓的看他們眼泛淚光嚶嚶嚶。
覃蒔轉頭,斜眼問嶽致:“你這小弟都是些什麼人?”
嶽致麵色鐵青,咬牙切齒道:“媽的!”
覃蒔冷眼:【他又罵我,我是不是要再揍他一頓?】
係統:【我怕宿主你火氣上來下手沒輕重,等會兒逼他搞學習說話囫圇了你聽不清。】
覃蒔摸摸下巴,意味深長的瞧了五官變形的嶽致一眼:【說的有道理。】
她正想著開源節流呢,這位仁兄就來送人頭了,可謂是瞌睡了送枕頭。覃蒔原本還沒瞧上他,但人送上門來又不一樣。
綁成這樣,怎麼也能背個“鵝鵝鵝”吧。
覃蒔看著臉上開染坊的嶽致,越看眼神越詭異,像是看一盤非常符合口味的菜。嶽致眼神漸縮,他擰眉道:“要乾什麼?”
覃蒔什麼也不乾,笑眯眯捧著張臉蹲在嶽致的麵前:“來來來,背首鵝鵝鵝給姐姐聽。”
嶽致表情龜裂:“什麼?”
“背書啊!鵝鵝鵝會不會背啊你!”吃□□一秒鐘後,覃蒔重新平複好情緒,微笑對嶽致,“來,背幾個就讓你們走了,鵝鵝鵝,開始。”
嶽致抿著唇。
覃蒔笑容漸深,掐著嶽致的腮幫子陰惻惻道:“鵝!鵝!鵝!曲!項!向!天!歌!”
覃蒔:【本姑娘這一個小時的時間快沒了,這死人還不趕快給本姑娘掙點分數回來!】
係統歎氣:【完完全全的暴力恐嚇,唉……】
嶽致就不說話,一臉的一言難儘和難堪。
那群被綁在一起的跟班眼看老大吃這麼大的虧,趕緊一個兩個踴躍道:“我來背,我來背,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白……”
“住嘴!”覃蒔淩了他們一眼,牙齒咬得哢哢響,“你們背個屁,我就要他背!”
覃蒔:【一小時健康倒計時,還有10分鐘。】
係統:【彆急彆急,今天肯定多少都能給你掙幾分。】
“背啊。”覃蒔火氣上竄,兩隻手掐上了嶽致左右兩邊的腮幫子,“這麼簡單你都不會背嗎?兩三歲小孩都會背的東西,背完不要半分鐘,你背一下會死啊!”又氣又急又焦慮,看看係統裡健康倒計時,隻有9分鐘了。
係統:【我就說暴力恐嚇還是不行嘛,要不換換策略?來點軟的?】
覃蒔咬咬唇,吞下兩口氣後突然換了副麵孔。她鬆了掐住嶽致麵頰的兩隻手,笑容和煦的擦了擦剛剛嶽致掐青了的臉:“這樣,我們說好了,你要是能背幾首,我就讓你們走,成交不成交?”
嶽致斂目勾唇,鳳眼微微一凜。他坐直了些,湊近覃蒔小聲問:“你是不是有病?”
覃蒔淺笑時梨渦淡淡,配著那雙明亮的杏眼,明明是很甜美的長相,卻又有著難以直視的煞氣。覃蒔學著他那低聲淺吟的語氣,回複他說:“我可能有病,但肯定沒你病得那麼厲害。”
四目相對,兩人眼神裡火花四濺。
嶽致率先笑了起來,妖冶的目光在覃蒔的臉龐上流轉,他聲如呢喃問了句:“那,說話算話,幾首?”
覃蒔還沒來得及回答,突然聽見一個聲音出現在巷口道:“我靠,現在都這麼激情的嗎?”字句含混,尾音虛浮。
說完這話,那寸頭青年便轉頭出了巷子,便走還邊大聲啐道:“雖然是個死巷子,那也是公共場所,你們小年輕激情四射不能找個小酒店嗎?我靠,我眼睛都要瞎了!”
丈二摸不著腦袋的覃蒔:“???”
笑容發顫乾瞪眼的嶽致:“……”
被綁成螞蚱的跟班們:“他沒看到我們嗎?”
“我擦,我們這麼多人綁在這裡他沒看到?”
“喂!喂!喂!”
覃蒔朝那喂叫嚷嚷的小跟班砸了個石頭:“閉嘴!”
腦門被砸石頭的小跟班倒吸幾口氣後,聽旁邊的藍頭發道:“剛那人喝醉了看不出來嗎?走路跟走海綿似的。”
“擦,我說怎麼看不到我們!”
“所以,這醉鬼覺得他看見了什麼?”
……
眾人轉頭,朝被威脅中的老大看去。
覃蒔半蹲在嶽致跟前,笑容淺淡煞氣全開。嶽致捆坐在那,充滿危險氣息的斜眼看向覃蒔。
所以,那醉鬼看到了什麼激情???
他們為什麼隻看到分分鐘要互毆對方的兩個人?
係統提醒:【還有三分鐘哦……哦……哦……】
覃蒔抿抿唇,回複嶽致:“11,不,22首。”
本來想跟騙陸哲那台詞統一標準,但嶽致這種擼了一次下次不知道還能不能擼得上的羊毛,不一把擼深一點還真對不起人家大老遠過來過來送人頭,覃蒔果斷給嶽致加了兩倍任務。
嶽致鳳眼微挑,那眼神既危險又邪媚:“行啊,那開始吧。”
係統說:【我聽見了他牙咬得哢哢作響的聲音。】
覃蒔:【嗬嗬嗬,我就等他咽不下這口氣下次再來送人頭!】
覃蒔笑容恬淡:“那就還是,鵝鵝鵝?”
“鵝鵝鵝,曲項向天歌,……”
捆作一團的跟班群裡,大家舔唇低聲道:“是背22首就放我們走嗎?”
“我靠,比我們老大還有病。”
就有人趕緊提醒:“你白癡啊,你這話小點聲說!”
“……舉頭望明月,……”
跟班群裡開始有人計數:“第五首。”
已經續了一次健康的覃蒔笑眯眯瞧著臉色鐵青笑容瘮人的嶽致:【滿意!看著往上竄的分數,我越瞧他越順眼了。希望這位仁兄下次還來送人頭哦!】
係統:【你把你那垂涎欲滴的眼神收一下。】
覃蒔:【原來能金光閃閃的不止是陸哲,他也好閃哦!】
係統:【嗨!你那眼神收一下。】
嶽致背完一首,眯著眼歪歪斜起嘴角衝覃蒔笑了起來:“接著呢?”
“牆角數枝梅,……”覃蒔二話不說領背起來。
22首,花不了多長時間,但就是很無聊。
無聊的覃蒔翻了翻書包,掏了顆糖出來。
今天一早在校門口碰見張楚楚,正吃著糖的張楚楚給覃蒔順手塞了顆糖哈密瓜,說是哈密瓜味的,特彆好吃。覃蒔當時沒吃,這會兒無聊了想起來,就準備吃上。
她撕了糖紙,剛把糖給扔進嘴裡,瞬間一個顫抖十分震驚地噗一聲吐了出來。
不偏不倚,吐出來的糖打中了嶽致的眉心。
嶽致的臉直接黑了。
係統:【宿主乾得好哦,仇恨拉得滿滿的,下次鐵定會來送人頭的哦。】
覃蒔:“……”
她低頭,看了看手裡還未扔掉的包裝紙。
弄錯了,今天上午,她把張楚楚那顆哈密瓜味的給陸哲吃了,這個是芥末味的。
覃蒔驀然想到了上午陸哲那眉眼含笑的側影,再看看地上這顆綠油油的糖,不知道為什麼,心裡頭好像有些輕微的不明的情緒在蠢蠢欲動。
……“剛剛那糖,好不好吃?我‘特意’挑的哦!”……
當時的陸哲沒有看她,隻垂頭在試卷上畫了一道又一道的線條。隻是,那藏也藏不住的淺淡笑容,分明的爬上在了他的眼角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