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被誰吃了?
高一(六)班,陳承問前後左右:“要筆不?白送。太多了,用不完。多拿兩隻?可以可以。”
據張楚楚說,每一年她的生日都過的很隆重,但今年比較不一樣,因為今年是十六歲。
張楚楚邀請了很多人,包括五班那群跟她共同進退過的啦啦隊們。
被邀請的人數不少,快放學的時候大半班級都人心浮動。
下課鈴一響,一夥人呼啦啦散了個乾淨。地理老師不由怨念:“走得比我還快!”
原本大家還擔心這麼多人一湧而去,張楚楚家能不能裝得下。一進張楚楚家才發現,哇塞,居然是個超大的複式。
張楚楚的媽媽是個很溫柔很漂亮的女人,聲音很輕很軟,麵上一直保持著甜甜的微笑,手也特彆巧。咋呼呼的張楚楚很自豪的介紹,桌上那些看起來特彆精致的大小西點都是她媽媽親手做的。
張楚楚家裡還有個很能乾的阿姨,同學們來了之後就開始埋頭在廚房弄菜,不一會兒就做了好些涼菜給他們墊肚子。
同學們一吃,個個都說味道跟外麵的館子似的。阿姨聽了特彆開心,羞赧地擦了擦圍裙又去了廚房。
過不了多久,張楚楚的爸爸也回來了。架著個金絲眼鏡,穿著身黑色的西服,一看就是成功人士。張楚楚的爸爸不太笑,但眉目看起來很溫和,跟大家說起話來輕言細語的,是大家都很羨慕的爸爸的樣子。
張瑩瀅感歎:“神仙的爸媽啊。”
大家都很羨慕張楚楚,爸爸媽媽脾氣好,家裡又有錢。成績不好還能有出國深造這條路子,不像他們隻能硬著頭皮擠獨木橋。
張楚楚兩顆圓圓眼珠子瞪得大大的:“誰跟你們說我要出國的?我死都不去,我就在國內讀!”
張楚楚昂起下巴,得意道:“你們看著吧,這次期末我非秒殺你們,我這麼多天的小灶可不是白開的。”
正幫忙削蘋果的張爸爸點點頭,唇齒輕揚:“很有信心啊,那我們拭目以待。”
張媽媽也笑了起來:“我們都很期待哈。”
張楚楚背著兩隻頭衝她爸媽眨眨眼:“如果進步很大,要給獎勵哦。”
“好。”張媽媽笑道。
“覃蒔和張瑩瀅幫我開的小灶,她們也得有獎勵。”張楚楚笑容張揚,得寸進尺的說。
“好,好。”張媽媽點頭不迭,也不問張楚楚到底想要什麼獎勵,似乎她要的是天上的月亮他們也能把月亮給摘下來。
姚楓氣得眼睛都紅了:“嫉妒使我質壁分離!”
張爸爸削好蘋果切了小塊放盤裡,張媽媽就負責把盤子挪到同學們麵前去。配合得很默契,是那種長年的日積月累的時光荏苒中產生的默契。即使兩個人並沒有怎麼說話,可所有人都能感覺到他們之間的那種恬淡溫馨的氣氛。
來幫張楚楚過生日的大家,猝不及防被喂了口狗糧。
更過分的是,這口狗糧還是從長輩那發來的。想打趣都不行,隻能眼巴巴的瞧著,一口接一口的硬吃。
原本坐在後排的陸哲像被紮到了眼睛,長長的睫毛微顫,垂目低下頭去。
張媽媽跟同學們說了幾句話,忽然轉頭對張爸爸說:“我知道楚楚說的那個像知年的孩子是誰了。”
張爸爸搖搖頭說:“我看不像。”
“是氣質像。”張楚楚補充道,“不是長得像。”
張爸爸悠悠搖頭:“氣質也不像。”
張瑩瀅問張楚楚:“誰?像誰?”
張媽媽笑容和暖道:“一個特彆照顧楚楚的大哥哥。”
張楚楚彆過頭壓著嗓子對張瑩瀅和覃蒔解釋:“不是,那個人特彆愛欺負我壓迫我,我特彆怕他。”
說話間,張楚楚擱在旁邊茶幾上的手機響了。
張媽媽走過去幫張楚楚拿了過來,邊道:“一說曹操,曹操的電話就來了。”
張楚楚一聽,微不可察的抖了抖。
難得看見張楚楚怕成這樣,覃蒔很好奇這人究竟是誰,跟張瑩瀅特意伸長脖子瞅了眼那通來電,張楚楚給人存了個“孫烏鴉”的名字。
張瑩瀅樂了:“哈哈,烏鴉,是烏鴉嘴的那個烏鴉嗎?”
張楚楚點點頭清了清嗓子,邊接起電話:“嗯。”
沒有正常的問候語,隻嗯了一聲,覃蒔覺得他們的關係即便不好,也應該算得上親近。
說起來,張楚楚這個人沒心沒肺的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平常也就在陸哲麵前有點垂頭耷耳,莫非這位孫烏鴉跟陸哲有幾分相似?
覃蒔振作了一下精神:【我們這書裡有姓孫的反派嗎?】畢竟隻有反派跟反派之間才有氣質相近這一說。
係統:【沒有,反派裡沒有姓孫的。】
覃蒔:【總不能是正派吧。】
係統:【正派裡倒有一個。】
覃蒔:【把涉及人物的劇情摳出來我看看?】聽說跟小姐妹關係近的這個是正派人物,覃蒔不由舒了口氣。
目前她接觸到的反派也就陸哲和嶽致兩個人,兩個人雖然各有各的性情,但總的來說都病得不輕。以管窺豹,就能知道這本書裡的反派們確實都不咋滴,除了覃蒔這個身負擼羊毛外掛係統的人外,平常人還是對這些反派們敬而遠之的好。
係統:【宿主,0318真誠的勸你,還是找個時間好好的把我們這本書給仔細研讀一遍,這樣才能做到遇事不慌,胸有溝壑……】
覃蒔:【我又不走劇情,沒那必要吧。再說了,有事問問你也挺好的,又快又精準。你快給我摳,摳出來給我有空看看。】
張楚楚那邊煲電話的聲音越來越大:“對啊,我是今天生日。……啊?你給我準備了禮物?……什麼東西?你怎麼知道我最近在追那個?……你哄我的吧,你不是在國外嗎?”
說話間,門鈴突然響了。
洗完手回來的張爸爸和正在整理果盤的張媽媽意味深長的相視一笑。
“……你把禮物寄來的嗎?”張楚楚趿著鞋狐疑地去開門,打開門一看瞬間石化了。
“哇,”張楚楚撫著胸口,聲勢漸弱蔫頭耷腦道,“孫知年,你嚇到我了。”
門外那人穿著件白襯衫,下頭是一件淺灰色的西裝褲並一雙鋥亮的黑皮鞋,頭發梳得齊齊的,看著特彆筆挺精神。年齡看著比他們要大好幾歲,可能得有二十歲出頭,但也可能是因為穿著成熟的原因,顯得年紀會比實際年齡更大一些。
那人手肘上掛了件淺灰的西裝外套,兩手捧著的大盒子裡裝了形態各異的小人,是張楚楚最近在追的一部特火的動漫。前些天她還在感歎這套正版手辦賣這麼貴都還瘋搶一空了,今天這位孫知年就捧了她夢寐以求的東西出現在她的生日會上。
果然,看清孫知年捧來的禮物,張楚楚眼睛裡瞬間亮晶晶:“哇哇哇,我現在也有一套了。”
從孫知年手裡搶了那套手辦,張楚楚蹬蹬蹬跑到一邊拆箱去了。
對此,孫知年似乎不以為意,轉頭對來迎自己的張媽媽叫了聲:“阿姨好。”
張爸爸衝他揮揮手,他換好鞋便走了過去。
“叔叔好,楚楚的小朋友們好。”孫知年客氣的同所有人打招呼,連廚房裡聽著聲響探頭出來看的阿姨也得到了一聲問候。
這個人雖然目色深沉,顯得有些陰鬱,但給人的感覺跟陸哲完全不一樣。他的臉上時刻保持著一中禮貌的笑,眉目是舒朗的,但給人的感覺卻不是那種容易親近的樣子。
但至少不像陸哲有一中涼颼颼的冷感。
孫知年?
剛剛張楚楚喊的好像是這個名字。
覃蒔掃了眼係統剛摳完整理好的那位姓孫的正派人物。
很好,摳出來的這位正派人物果然就叫——孫知年。
覃蒔不由轉頭向陸哲的方向看去,恰好見到陸哲幽幽望了孫知年一眼。陸哲看孫知年的眼神冷峻而悠長,微斂了雙眼,像一隻在暗處鎖定了獵物的猛獸。
陸哲的眼神複雜而洶湧,但不過眨眼間,這些湧動的情緒又儘皆被那幽幽的目光吞滅了。
他轉了頭,第一次用饒有興致的目光朝張楚楚看去,那頭的張楚楚正興高采烈將手辦們一個個擺成一列。
而後,陸哲那饒有興致的目光化成了憐憫,不過幾瞬,連那憐憫的目光也不見了蹤跡。
覃蒔沒來由的心頭發慌,她仍想從陸哲那似有深意的目光中看出什麼情緒,卻見陸哲轉頭看了過來。
陸哲坐在離人群略遠的角落,跟覃蒔之間隔了一段距離。
這中場合他其實並不想來,但最後也不知道為什麼還是過來了。
來的人很多也很雜,好像並不都是建中的人。沉默陰鬱的陸哲在這中歡歡喜喜熱熱鬨鬨的場合裡,成了更明顯的異類,讓身邊的人都有些如坐針氈,他便乾脆把凳子更往後挪了些。
他很意外覃蒔看向他的目光裡有著些許擔憂之色,可等他再想要分辨得清楚明白一些時,覃蒔已經飛快轉回頭去。
張爸爸跟孫知年低聲聊著,孫知年很認真的聽,像個虛心受教的學生。
張媽媽便推了張爸爸一下:“差不多就行了,你那麼多經驗改天再傳授也不遲。”
孫知年立即道:“叔叔的建議特彆好,聽完以後我感覺很多事情都變得更明白更通透了。”
張爸爸聽他這麼說很高興,拍拍他的肩膀倒也沒拉著他繼續往下說。
張瑩瀅抱著個大熊抱枕靠到覃蒔的耳朵邊,嘴唇微動道:“這位八成是對我們家楚楚上心了。”
覃蒔睜大眼睛:“?”何以見得?
張瑩瀅老神在在:“給準嶽父的馬屁拍得這麼響,看不出來嗎?”
張瑩瀅得意洋洋對有些懵的覃蒔道:“楚楚開門的那一刹那,我就從他的眼神裡看出來了。”
偷偷的,努力掩藏著的愛意,隨著他傾瀉而出的目光,將明明深沉幽暗的眸子瞬間點亮。
張瑩瀅的敏銳來源與她的感同身受,因為她也曾偷偷的曠日持久的愛過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