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致將他的手機放到了覃蒔麵前:“作為交換。”
“作為交換?你看我的,我也給你看我的?”覃蒔好笑,“可沒興趣看你的。”
“那你對什麼有興趣?”嶽致湊上前來低聲問。
覃蒔仰頭向他,慘白的小臉上那雙大大的杏眼顯得分外晶亮。將她的手機放進嶽致的手心時,覃蒔問:“我想知道,來之前的那個禮拜你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當時傷得很重?”
那個時候,她總覺得他的聲音奄奄一息的,像是蟄伏在鬼門關前的一縷魂魄。現在想來,那個時候他或許是因為這個原因,當時傷得很重,所以他才一定要等到一個禮拜後才聚集小黑屋。
覃蒔有所猜測,但並沒有想過一定要得到他的印證。隻不過嶽致想要看她的手機,她總要拎點問題出來以作交換。
這個她當時問了很多遍的問題,如今再提一次顯然不算突兀。
嶽致看了她一眼,接過了她遞來的手機。點開通話記錄的時候,嶽致淡淡道:“嗯。還有彆的問題嗎?”
“他半夜三更的衝來這裡找你麻煩,有理由的嗎?”覃蒔剛問出口,立即意識到這句話說的不太妥當。她隨即補充道:“可能沒有理由,當我沒問。”
淩弱很多時候可能並沒有什麼合理的理由,隻是因為想要淩.辱,所以就去做了。
家庭暴力裡,弱小的孩子成了情緒的出口,可能隻是因為一個微不足道的簡單理由。
嶽致笑了笑,邊在覃蒔的手機上點擊著邊道:“有理由,當然有理由。”
他揶揄道:“以為我搞女人唄。這麼多男人,就你一個女人。”他瞥了眼覃蒔,特意將這句話的尾音拉長。
拉長的尾音帶著一種意味深長的悠長語調,將話語裡未曾言明的那層意思儘數擺到了台麵上。
果然,覃蒔在片刻的茫然後,陡然震驚了。
“我我,我你們,你你……”覃蒔說話都不利索了,“我們,我……”明明是在搞學習啊!
嶽致勾勾唇:“他想不到。”想不到也不會相信他們這幾天真的就隻是在背書而已。
自己靡亂於聲色從不檢點,半掩的房門內滿室春光從無遮掩,卻又同時以暴戾的手段極其苛刻的要求彆人。
從很小的時候,嶽致就知道他眼裡的男人和女人和彆人眼裡的並不一樣。他似乎總能從繁複的衣物之下看到他們寸縷不著的身體,很長一段時間他就連看到白色這個顏色都仿佛看見了被壓在床榻、地板上的激烈線條。
**的洪流在他身側一遍遍的滌過,他似乎也開始像那個男人一樣極度渴望又極度厭惡著這**。近之欲退,遠之卻渴。翻完覃蒔的手機,將那手機放入覃蒔的手心時,嶽致微微偏了偏脖頸。
側目垂眸,嶽致望向覃蒔手臂。過於白皙的手臂上,能清晰看見淡青的血管。那血管迤邐而上,被肩頸處的衣服阻擋,隻要再將視線偏上半寸,便能看見她蒼白脖頸上的清淺靜脈。
在這旖旎的視線中,嶽致搭在覃蒔手機上的那隻手突然一偏,仿佛無知無覺一般迅速撫過她的小臂,停在了她的手肘。
覃蒔:“!”
那種久違的第一次見到嶽致時的頭腦發炸雞皮疙瘩爬滿全身的感覺,突然再次出現。一手掐住嶽致的手臂,覃蒔冷眼道:“欠揍是不是?”
然而,似乎被濃烈的霧氣籠罩,嶽致的眸色沉黑又悠長,仿佛仍自顧自沉浸在另一個世界裡。
他的唇漸漸勾起,那充滿**卻又似乎過於平靜的矛盾神色便出現在了他的臉上。他的另一隻手伸向覃蒔的脖頸,他的整個人也傾身籠上前來,**湧動的眼眸讓覃蒔瞬間想起了那個陽光燦爛的正午,她靠在冰涼的房門上猝然看見的那個沉黑卻又璀亮的眸子。
那雙眸子纖長的睫毛輕輕的顫抖,一貫冰涼的氣息裡似乎為她獨獨辟開了一線柔軟。
——說吧,覃蒔。……我會像你相信的那樣幫到你。——
啪。
覃蒔甩了嶽致一個不輕不重的巴掌:“你夢魘了嗎?”
剛從內室走出半步的邱為趕緊回頭把身後的那群人推了回去。
嶽致撫撫被覃蒔刮了的半邊臉,咧了個幽幽的笑。
覃蒔搖搖手機問:“剛剛在看什麼?”
掩過了眼裡的星點陰霾,嶽致道:“看看你是不是跟陸哲聯係了。畢竟,這是我的家事。”
重新走出內室,邱為搖著那瓶藥道:“你這裡麵也沒幾片了,我算了算,大概是兩天的量吧。你到底有沒有什麼辦法?”
嶽致轉頭看覃蒔,覃蒔聳肩:“彆看我,我真不知道怎麼辦。現在有時間了,你慢慢想唄。”
——想辦法把這件事情拖下去,最晚拖到後天。——
收到陸哲的消息,袁雄火急火燎的給陸哲打了個電話:“之前商量過的,單靠這些材料沒有辦法扳倒嶽家,這些事情嶽艇一個人全能扛下來,這不是動嶽家的最好時機!”
隻需要再等一段時間,請君入甕便可甕中捉鱉,嶽家能數得出來的名字,大約一個都不可能逃得過。
但不是現在。打草驚蛇,便不能徹底斬草除根。
陸哲的聲音在聽筒那頭低低響起:“不想等了。”
——覃蒔,打給我的這通電話,是你今天晚上撥出去的第一通求助電話嗎?——
空蕩的樓道裡,覃蒔壓低聲音道:“第一通,也可能是唯一一通。”畢竟這麼猛的事情,也不知道還能跟誰說。
電話那頭,陸哲輕笑道:“好,我會像你相信的那樣幫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