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第100章(1 / 2)

期末那天,覃蒔特地轉到陸哲的考場。

看到陸哲坐在靠窗的位置,覃蒔就輕輕走了過去,屈指敲了敲窗。

陸哲沒來期中考,很自然的被分在了高二年級的最後一個考場。考場裡麵人沒幾個但聲響挺大,嬉嬉笑笑的,跟覃蒔那充滿緊張氣氛的大家誰也不願提前一分鐘進考場的教室完全不一樣。

或許是敲得有點輕,被熱鬨的教室掩蓋了聲音,陸哲沒什麼反應。

覃蒔又敲了敲,力氣放重了些,陸哲這才側目瞧了過來。

他趕緊把窗推開。“你怎麼來了?”他眉頭微蹙,眼裡卻又顯得格外的亮。

然而推開的窗頻頻刮入冷風,陸哲看著覃蒔更白的臉色不由道:“你怎麼還沒進考場?”

“嘖,”覃蒔說,“全年級可能就你們進的最早,我們那邊還沒誰進去呢。”

進了考場不能帶資料,大家都在爭分奪秒的指望著最後這幾分鐘能掃到什麼同類題。

陸哲顯然沒什麼經驗,聽覃蒔這麼一說,他朝其他考場外頭看了看,隨即起身道:“我出去。”

他這一動,監考老師立即發現了隔著窗戶交頭接耳的他們兩個。剛提起一口氣準備說叨說叨,進場鈴就響了。

覃蒔衝陸哲擺擺手:“我就來跟你說說彆緊張。”

“還有加油。”

剛張楚楚說看著陸哲那樣子好像有點緊張她還不相信,現在眼見為實她就有點好笑。

兩手拽筆,把筆拽得緊緊的陸哲,好像是有點緊張。可大佬應該見慣了風雨才對,為什麼會為一個小小的期末考試如此緊張呢?

大約是因為鉚足了勁認真學習了這麼久,到了檢驗的時刻難免會生出一副類似近鄉情怯般的感覺。

但是,很少見到冷淡平靜的陸哲眼中浮現出遊離的焦灼感,剛剛這一瞧覺得,他的眼神好像終於有了點屬於少年的忐忑和浮光。

今年是暖冬,覃爸覃媽很高興,每一年暖冬的時候,他們老兩口都很高興。

原主的呼吸道一直都有被刺激之後就會痙攣的毛病,所以書包裡常年放著哮喘的急用藥。會被刺激到痙攣發作的東西不少,但大多隻要注意都可以避免。但有一個避免不了,就是寒風淩冽的冷空氣。

原主十歲的那個冬天遇上過一次極寒的天氣,內陸城市大雪封城,這座沿海的城市也跟著下起了雪粒。雪粒劈裡啪啦打在地上迅速融化成水,其實也不算冷,但原主差點就沒有熬過那個冬天。所以每年冬天來臨,覃家的氣壓都會格外低。

覃蒔被看得很嚴,新年倒數去不了,年前的什麼局也不可能去。

太陽落山,秋風一吹,覃蒔但凡沒出現在視線覃媽都得心梗。

覃蒔也心梗,她所剩不多的健康時光即將過去,冷卻時間未知,能再次綁定攻略係統的時間也未知。

張楚楚攢了個局,在她家小洋房的天台上搭個爐。但姚楓第一個不同意,他建議去小公園裡租個爐。作為成功混成組織部小領導的姚楓同學表示,既然要攢局,那當然得攢個不在家長眼皮子底下的局。

家家都有門禁,這局就定在5點開始9點結束。

覃蒔這邊比較麻煩,覃媽的門禁線太早,覃蒔想了半天,能勉強用一用的隻能是覃英了。

打給便宜哥哥打電話的時候,便宜哥哥的口氣拽得二五八萬,隔著電話覃蒔就快想要把他揪出來揍一頓了,把電話遞給陸哲,那頭的人立馬就好說話起來。

有了覃英做掩護,等覃媽發現覃蒔溜出去的時候已經七點半快八點。

界門一開,瞧著身體無礙,覃蒔的門禁自然就鬆了。

所以,當那天覃蒔掛著書包出門說會晚點回家的時候,老兩口也沒多問。

覃蒔就拎著個小小的蛋糕坐著車往陸哲家的方向去了。

這天,是陸哲的生日。

因為陸哲的幫忙,覃蒔已經完成到了第六階段任務。明明記得原劇情裡這些人似乎跟陸哲沒什麼交集,但他似乎對他們都很了解,很輕易的就能找到這些人。

所以覃蒔又重新把原書再看了一遍。

在了解故事脈絡人物關係明線暗線的情況下再看一遍,覃蒔發現了很多她之前未曾留意過的小細節,其中一句話令覃蒔格外的在意。

混亂的時局裡,自身難保的最後時刻,陸哲對他的助手說:“能有人記得生日挺好的,回去吧。”

第一次看的時候,覃蒔覺得陸哲這突然的溫情有些怪誕。

如今對他多了些了解,成見漸淡,再看回來,莫名覺得這句話有些心酸。

不論是在原書裡還是現實的相處中,他都很少談及自己。他話很少,但覃蒔依然能在他那淡漠的眸子裡看到他對於溫情的渴望。

突然就想做點什麼,所以默默記下了他的生日。

覃蒔其實想很多人熱熱鬨鬨的給他一個驚喜,但不知道為什麼,她說起這事情的時候,大家都表示很忙。張瑩瀅說她很忙,有節培訓課要上,姚楓說他很忙,有個聚會得去,就連張楚楚也表示她很忙,覃蒔都不知道每天閒到冒泡的張楚楚能忙些什麼。

連陳承他們都紛紛表示很忙很忙特彆忙。

送驚喜的事情,於是從計劃中的團體趴,變成了覃蒔一個人的單獨行動。

其實有點遺憾,隻有覃蒔一個人的話,這個祝福都看起來好像有點可憐。

秋風瑟瑟中,太陽很早就下了山。覃蒔拎著小蛋糕給陸哲打電話,結果這人電話關機。

覃蒔抓頭,這就挺慘。

彆墅區她進不去,進得去也不知道陸哲他具體是哪一棟。

她抖抖腳,在外麵站了站,又給陸哲打了個電話。

還是關機。

所以說送驚喜這個事情,很可能變成一件彼此錯過的沮喪。

覃蒔捏著電話,又打了兩個。她也不知道人家關機她還在打什麼,大約是覺得她人都已經到了這兒了,不把這送去實在有點遺憾。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有輛車在覃蒔旁邊停了下來。

顧柏下了車窗問:“找……陸哲?”

車裡顯然還坐了人,但明顯不想與覃蒔照麵。覃蒔也沒在意,隻把那小小一個的蛋糕拎給顧柏說:“他關機了,麻煩你幫我轉交一下吧。”

顧柏一口應承,又跟覃蒔說了一下陸哲今天一早飛去了Z市,現在關機了,大約是上了回來的飛機。

覃蒔估計,按照機場到這的距離,他八成是吃不上蛋糕的了。

也沒多想,覃蒔彆過顧柏,就沿著道路往外頭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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