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最近的一次,大約是在那個夜幕降臨的時刻,顧柏打開車窗與她搭話,她將手裡的蛋糕送給顧柏時,掃眼看見的那個坐在後座的身影。
冷峻且低沉,大門旁的路燈都沒有照亮那處,或許暗影加重了他那沉鬱的氣場。但很顯然,那個身影與陸哲有著相似的氣場。
覃蒔也磕起了瓜子:“應該不是這樣吧。”她猜。
跟著看了會兒電視劇,覃蒔不由為劇情抓了好幾次頭。
其實可能也不怎麼關劇情的事情,主要是演技太辣眼睛,覃蒔決定去吹吹冷風,順便蹲蹲人。
病弱狀態下走路挺慢,但以蝸牛的速度走到會所門口的時候,覃蒔也沒有等來要蹲的人。
她在門口站了站,踢踢腳,又站了站。
然後,她低著頭發了消息問:你還來不來?
不來她就不用想著在他麵前切狀態送驚喜了,她要即刻爬到牌桌上大殺四方!
發了信息,覃蒔揣著手機又等了等。
抖抖腳,吹過一陣風,覃蒔把毛絨絨的圍巾往上拉了拉,擋擋吹來的冷風。
毫無回應,覃蒔也不準備等了,轉頭就準備往回走,剛好與從旁路過的人擦肩而過。
小係統突然啊了一聲道:【主角!】
覃蒔:【什麼?】
係統報出一個名字:【肖光。】
貫穿整本書的靈魂人物,從一貧如洗到叱吒風雲的男主角,如今正穿著件難看的黑夾克從旁路過。
衣品堪憂,但氣質板正。
是可以做班主任的人物,沒錯了。
轉身準備往會所裡走的覃蒔,硬生生的為了這個難看的身影停下了腳步。她不僅停步了,還朝那個身影離開的方向轉了過去,像是目送,又像是在為這個身影而心動。
走下車的陸哲噙笑的嘴角逐漸僵硬,幾步擋在了覃蒔的麵前。
覃蒔略失神的抬頭看了他一眼:“你人到了都沒回我短信?”她在冷風中瑟瑟顫抖了好一會兒。
陸哲垂眸將她那又大又厚的白圍巾往上拉了拉:“回了。”
覃蒔低頭確認,確實是回了。大約是因為肖光的突然出現,她忽略了手機的顫動。
覃蒔撓撓臉頰肉,很快反應過來,衝他眯出了個笑靨道:“生日快樂!”
陸哲低眉瞧她,不知道為什麼看了很久,看得仰著頭的覃蒔脖子都麻了,他才到:“嗯。”
外頭冷風陣陣,會所裡倒是暖暖的,進門幾轉碰見鬆開西裝筆挺的孫知年,孫知年衝覃蒔和陸哲點點頭道:“好巧。”
陸哲抬眉,冷淡向他。覃蒔眨眨眼,滿眼的笑:“又吵架了啊?”
看張楚楚一吵架就關機的毛病,把人給逼成什麼樣了。
孫知年還未答話,側後方的房間裡走出來兩個人嘲他怎麼還在門口站著,抬頭瞧見陸哲顯然認識,頷首點了點頭從覃蒔旁走過,恰與給服務員挪地側身中的覃蒔擦了個身,小係統道:【啊!怎麼今天碰到這麼多正派?難道今天剛好趕上了正派大聚會?】這麼說,剛才那兩個必然是正派團的成員。
陸哲不動聲色地將覃蒔往他這處帶了帶,孫知年笑道:“確實是湊巧。”
不管是不是湊巧,孫知年急於找人的心情是真的,陸哲就冷著臉領著人去到他的那間房,半開了門把孫知年給放進去了。
側身,陸哲正準備將覃蒔先讓進去,覃蒔卻道:“我有話對你說。”
覃蒔很少會這麼鄭重的對他說,她有話要說。
不知為何,陸哲沒來由的心虛,指尖微不可察的一勾,他垂下眼瞼,刻意避開了覃蒔的眸光,便也沒能看見覃蒔眼裡的那抹笑。
兩人走到走廊的一側,覃蒔之前就看好的地方。
再往裡是雜物間,算是死角,基本沒人再往裡走。走廊兩壁掛著暖色調的畫,畫的是田野風光陽光郎朗,微風徐徐風車旋轉。連壁燈都是暖暖的色調。
覃蒔站定,陸哲就這麼局促的站在她對麵,眼神閃爍,惴惴不安的樣子。
覃蒔就默默的慢慢的,往他的跟前走了半步。
毫無準備的,陸哲對上了一雙嬌俏的杏眼,晶晶亮亮的雙眼仿佛沉入了無數人間美好,近在咫尺卻又一觸會碎。
陸哲的呼吸一窒,耳尖悄然漫上了一抹紅,手足無措連著脊背都繃成了一根欲斷的弦,然而他又猛地想起了那個她突然脫力泄氣的昏迷以及老醫生的告誡,於是更不敢動彈。
仍然清晰的記得漫天遊動的由上百架無人機扮演的星光裡,她蒼白臉色瞬間失力倒入他懷中的模樣。他曾親眼見過那麼多的生死,其實對生死已經有了很淡漠的看法。
然而,當她仿佛瀕死一般脫力昏迷的刹那,他想的是他不能再這樣靠近她。
不能自持,但必須自持。他的陽光需要罩上一層琉璃,那他就該靜靜的在外守護著她。
陸哲掐著自己的手心,在覃蒔的前進中,往後退了半步。
覃蒔:【……】這真是,沒有想到。
小係統看熱鬨不嫌事大:【教訓他!】
差點忘了還有另一生命體在場,覃蒔的臉頰也忍不住浮起了點緋色。在兌換了一小時健康後,她默默給係統調了個靜音,然後,再往前了半步。
會所的走廊不窄,但也不特彆寬。
她進他退,兩三步後,陸哲退無可退,頂在了牆壁上。
覃蒔心裡頭那點迤邐勁全沒了,臉上的緋色也早退了。她氣急攻心氣勢洶洶氣到炸毛:“你退什麼退,我是洪水猛獸嗎?”
每一個字都壓低了聲音,但每一個字都清晰清亮。
陸哲愣了半秒。
剩下的那半秒,覃蒔揪住他的T恤前襟,突如其來的力氣將陸哲扯得躬身垂頭,她便在這時踮起腳尖迎了上去,雙唇貼近的片刻,狠狠在陸哲的唇上咬了一下。
像純白可人的小奶貓,在嬌俏拍來肉墊小手的時候,突然勾出不太尖銳小爪子,貌似凶狠實則並無任何傷害的在掌心撓了撓。
“生日快樂。”她氣呼呼道。
“這是,生日禮物?”陸哲啞聲問。
不待她回答,他便將那雙因勉力自持而被自己掐痛到麻木的手環抱過去。
眸中宛如海浪翻湧,他垂首輕聲道:“不夠。”下一刻,便如滔天海浪覆地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