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宿醉】(1 / 2)

裴琅去洗手間濕了毛巾回來, 謝璽已經躺在沙發上又重新閉上眼,不知是閉目養神,還是睡著了。

裴琅的動作放輕, 最後無聲走到沙發前,輕輕蹲了下來, 他黑漆漆的瞳仁望著謝璽沉靜的睡顏,輕喚了聲。

謝璽沒出聲, 依然呼吸平穩睡著。

裴琅上前把溫熱的毛巾放在他臉上擦了擦,又給謝璽擦了擦手, 把他又放得平穩一些, 這才把毛巾放到一旁, 盤腿席地而坐, 單手撐著頭靜靜望著謝璽的睡臉。

而另一邊, 簡舅舅被文律師扶著往家走, 簡舅舅因為太高興喝的太多, 腳下不穩, 幾乎大半的重量都在文律師身上。

文律師比簡舅舅低半個頭, 但因為常年健身,倒是扶著還算穩, 隻是這醉鬼醉了之後比平時話多, 從上了電梯就絮絮叨叨的。

文律師一直攙扶著他到了門口, 拍了他一下:“鑰匙, 開門。”

簡舅舅低著頭有些暈, 聞言偏頭看他:“什麼?”

因為離得近,呼吸拂在文律師臉側, 他反射性偏頭, 無奈重複一遍:“你把鑰匙放哪兒了?”

簡舅舅這才聽清, 用唯一空閒的手去摸身上,上衣口袋西裝褲,最後瞳仁無辜瞅著文律師:“沒帶。”

文律師嘴角一僵,瞧著這醉鬼:“另外一邊。”

找鑰匙隻找一邊,也是服了。

簡舅舅哦了聲,因為右手臂一直搭在文律師肩頭,他也沒把手放下來,就這樣彆扭著用左手去扒拉右邊所有衣服的口袋。

上衣還好,隔著摸了摸沒摸到,但西裝褲位置有些遠,他摸不到,放下手,繼續瞧著文律師:“摸不到。”

文律師:“……”

簡舅舅也不動不說話,就這麼繼續瞧著文律師。

文律師都氣笑了:“你不會用另一隻手?”說罷,直接撐著簡舅舅的手臂從自己肩頭給扒拉下來。

簡舅舅手臂一離開文律師,腳下一晃,明顯站不穩,最後瞧他往前傾,文律師無奈,趕緊扶住,簡舅舅順勢又掛在文律師身上。

乾脆難受得閉上眼,死活不肯再拿鑰匙。

文律師深吸一口氣,還是伸手去拿,隻是過程並不順利,最後終於把鑰匙從簡舅舅西裝褲口袋裡找到,麵上強裝鎮定,耳根卻有些熱。

偏偏某個醉鬼這時又睜開眼,還無辜仔細偏頭瞅著文律師,在文律師開門時:“你耳朵、紅了……”

文律師徹底惱羞成怒:“閉嘴吧你。”

好在門順利打開,文律師帶著人往前方沙發走,快到時,簡舅舅也不知是故意還是真的好奇,用空著的那隻手上前碰了碰文律師的耳垂。

文律師像是炸了的刺蝟,腳下一個踉蹌,直接連著身邊撐著的人向前倒去。

文律師摔到沙發上,簡舅舅也重重壓了下來,讓文律師臉色一白。

好在簡舅舅手臂在沙發邊緣一撐,沒把人砸到。

文律師後悔來送他,早知道讓小田來送就好了,他費這個勁兒做什麼?

文律師回過神,抬手推了推看不清表情的簡舅舅:“讓開,你也送到了,我要走了。”

簡舅舅沒動,不僅如此,呼吸甚至因為離得近能感覺到重了很多。

文律師甚至能清楚看到他起伏的胸膛,明顯不少。

文律師終於察覺到什麼,直覺偏頭,看到自己西裝外套散開,裡麵原本扣到最後一顆扣子的襯衫崩開兩三個,因為剛剛的拉扯露出大片的鎖骨和一側的部分肩膀。

這本來沒什麼,但他身上的薔薇紋身枝蔓露出一些,緋紅的色澤很明顯。

文律師有些不自在,抬起手要把衣服扯回來,他的手臂一動,卻被簡舅舅直接握住手腕往上一按。

文律師莫名呼吸也急促起來,而簡舅舅也突然低頭越靠越近。

幾乎呼吸要拂在他紋身上時,門口一道聲音嘀嘀咕咕傳來:“乾爹,門怎麼沒關啊,我已經把……誒?!”

門口田嘉諾出現在沒關上的門口,等看清正對著大門沙發上的一幕傻了眼:臥槽臥槽臥槽!

簡舅舅被打擾驀地偏頭看過來,醉醺微紅的雙眼帶著暗光凶狠看過來,嚇得田嘉諾差點跳起來,立刻退後關門道歉一氣嗬成:“對不起!我什麼都沒看到!”

隨著門咣當一聲關住,田嘉諾嚇得差點蹦起來:不、不是,啥情況啊?

乾爹和文律師??

田嘉諾站在門口搓了一把臉,就算關著門也仿佛能想起乾爹被打擾時的表情,心虛怕乾爹等下衝出來凶他。

田嘉諾腳下一虛,轉身恍惚往謝璽家走,肯定是看錯了,他還是去謝哥家做醒酒湯吧,等下讓裴先生來送,他是不敢打擾乾爹了。

就在田嘉諾恍惚往回走的時候,裴琅本來正靜靜看著謝璽,後者突然又睜開了眼。

裴琅還以為他不舒服:“你怎麼了?”

謝璽卻顯然還不清楚,努力要起來:“渴……”

裴琅趕緊按住他,但謝璽固執起來顯然有的一拚,太渴了,加上力氣大,驀地直接坐起身。

裴琅生怕他把自己給摔到,反射性握住他的手腕,把人想按回去,同時起身:“你都醉成這樣了,我給你去拿,你躺好。”

隻是因為盤腿坐在那裡太久,裴琅腳有些麻,剛要站起來時顯然沒意識到,太著急站起來,腳下一時沒有知覺,很快開始麻了起來。

謝璽力氣大得很,哪裡聽得進去,直接一拽,裴琅本來就站的不穩,這下好了,再次又坐了回去,慣性往後一傾,連帶的謝璽整個被他也往這邊一拉。

把本來就已經半個身體在沙發的謝璽給拽到了自己身上。

結結實實的重壓,讓裴琅眼前一黑,頭一次清楚感覺到對方的重量,倒吸一口氣。

謝璽終於清醒了一些,低頭睜著眼瞪著裴琅,他覺得這人有點眼熟,像是他家崽崽。

於是下意識捧起裴琅的臉,重重親了一口。

裴琅:“……”

謝璽難得看到崽子這麼乖,又一連親了好幾口。

田嘉諾恍惚回到謝璽家門口,從門縫裡剛好把這一幕收入眼底:“???”

田嘉諾整個人都不好了,說好的大家都是單身漢,你們卻偷偷脫了單。

田嘉諾最後一抹臉,輕輕把門好心給關上了,醒酒湯?去他的吧。

誰來拯救他一晚上受到兩次驚嚇的小心靈?

田嘉諾跑去對麵酒店住了一夜,而第二天謝璽醒來,發現自己好好躺在床上,但腦袋卻疼得厲害。

他坐起身,用手掌拍了拍痛得狠的腦門,終於緩過來的時候,他晃了晃腦袋,渴得厲害,乾脆晃悠下床打開門去外麵喝水。

走到桌邊倒了一大杯水灌了下去,徹底清醒過來,餘光瞥見什麼,覺得自己似乎忘了什麼,猛地偏頭,和長手長腳不太舒服躺在沙發上的裴琅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