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結束後,她回了趟家。
在飯桌上,她隱晦地旁敲側擊:“你們之前說的,家裡和川程的矛盾,到底是什麼啊?”
蘇見景瞄她:“知道這些乾什麼。”
“好奇,”她輕咳,“再說了,我總不能永遠不知道吧。”
喝完最後一口湯,蘇見景這才放下筷子,道:“之前生意上的問題,說太清楚了你也聽不懂,而且很複雜。總而言之就是――曾經打算合作,但是到最後因為很多原因崩了,並且雙方的關係很僵持,到後麵也沒法再合作。”
怪不得。
怪不得當時程懿的第一想法是從她入手。
蘇禮戳戳碗裡的飯:“那矛盾也不是很大嘛……”
蘇見景:“總之兩家關係到現在還無法破冰,反正後續也沒什麼交集。更何況後來不還摻雜進一個你?”
“我,我怎麼了。”蘇禮抬眼,試探道,“那如果有一件事搭橋,能讓你們雙方都獲利,還會合作嗎?”
“看吧,”蘇見景道,“怎麼,你想乾什麼?”
蘇禮咳嗽:“沒什麼,我吃飽了,先回房了。”
到房間之後,她第一時間扒開頭發,開始補遮瑕液。
這些小草莓可不能讓蘇見景看到,否則她吃不了兜著走。
重新補了一遍之後,蘇禮檢查完畢,將遮瑕筆蓋上。
身後不期然傳來提醒:“鎖骨上還有一個。”
“哦鎖……”
等等。
蘇禮猛地回過神來,轉頭一看,蘇見景就站在門口,抱臂冷眼望著她。
蘇禮:“……”
“你來我房間怎麼不敲門?”她迅速找到立場,“還不出聲!”
蘇見景輕飄飄抬眼:“我要是出聲了,怎麼能欣賞到這麼精彩的畫麵?”
……
蘇見景:“說吧,跟程懿在一起多久了。”
“不是他,”蘇禮停了停,在蘇見景“你騙鬼呢”的目光中徐徐補充完整,“……還能是誰呢。”
“挺久了,數不清了,還一起出去旅遊了好多次。”
蘇見景抱臂看著她,但這一刻,蘇禮忽而就堅定起來了。
反正總有這麼一天,現在來了也好,起碼以後不用再遮遮掩掩。
――反正兩家關係的僵持,說大也大說小也小,至少不是無法原諒的過錯。
思考了措辭之後,蘇禮這才抬頭說:“其實現在已經很穩定了,不是你問我,我也會選個機會跟你們說的。”
蘇見景問她:“你忘了上次了?”
“我也沒有因為吃魚刺卡住過,以後就再也不吃魚了吧。”她說,“你也知道我不是因噎廢食的人,如果程懿還和之前一樣,我肯定不會再同意的。”
對她來說,那段過去已經是過去,無論對錯,過去裡的那些人物都為自己的選擇承擔了相應的結果,也付出了代價。
她隻需要向前看,而前方是一個為她改變過的程懿,是為她放棄了許多執念的程懿,是讓她有新一次心動的程懿。
這是一段新的感情,她相信。
“你怎麼知道他和之前不一樣,”蘇見景說,“你確定你能看得懂他嗎?”
如果這個問題問之前的她,她是答不上來的。
但這一刻,她可以用無比堅定的聲音回答蘇見景。
“我能。”
蘇見景:“你也確定自己對他是真的感情,而不是征服欲和好勝心?”
“……你把我想得也太無聊了,談戀愛很浪費時間的,如果不是和喜歡的人,戀愛真的沒有意義。”
眼見說得差不多了,蘇禮背起一邊的挎包,走到門口,卻突然被人攔住。
蘇見景的手就搭在門把手上:“走這麼快乾什麼?又去找程懿?”
“嗯,”她的聲音輕快而坦蕩,“去看電影。”
但蘇見景的手卻一直沒撤開。
蘇禮抬眼:“乾嘛,你不會還不讓我出去吧?”
蘇見景:“不管你怎麼想,他在我這裡已經沒有可信度了。上次沒攔住你,已經是我的失誤,我不會讓失誤重演第二遍。”
“在他徹底從征信名單裡放出來之前,這段戀愛我不同意。”
蘇禮:……??
“你不同意我就沒有人身自由了啊?”
蘇禮知道是為她好,努力說服蘇見景,“程懿真的已經和之前不一樣了,改變了很……”
蘇見景打斷:“既然變化了,那你就讓他來證明給我看。”
蘇禮:“兩個人的感情,一定需要向第三方證明嗎?”
蘇見景很快上套:“那當然,得不到祝福的感情是不長遠的。”
蘇禮慢悠悠放出殺手鐧。
“那你和陶竹呢,你們得到我的祝福了嗎?”
“…………”
蘇見景視線慌亂了片刻,這才開口:“什麼陶竹。”
“那你心裡清楚的,問我的情況不親自來問我,非得通過陶竹,每次一說到這事你倆都支支吾吾,我隻是想給你們留點私人空間!”
說著說著她就開始指控,變被動被主動:“我拿陶竹當朋友,你竟然想讓她做我嫂子?”
蘇禮繼續:“你――”
第三句話還沒說完,蘇見景就已經拉開門將她扔了出去:“少扯那些沒用的,出去看電影去!!”
目標達成,蘇禮聳了聳肩。
幸好她手上留了個把柄,讓她在必要時刻能占據製高點,保留發言權。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離開的當晚,程懿抵達了公館門口,說明來意。
管家進門通報,克製地扣了扣蘇見景的房門。
“程先生說,有些事想跟您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