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桑桑也是穿著一套房在走紅毯呢。】
【我喜歡盛千夜粉珍珠這一身,靠,又貴氣又溫柔。】
不到四十分鐘,珠寶禮服設計師就上了熱搜。
全網尋找,最後將目光定在了蘇禮身上:
【這個設計師是家裡有礦嗎,在衣服上這麼玩兒?】
【之前聽說過她和程懿的緋聞,是不是真的啊~】
【靠乾爹的吧,也沒聽過家裡有多大背景啊,做這些需要的渠道資源,都不是輕鬆就能得來的吧!】
【管它呢,我隻知道禮服太美了啊啊啊啊,我這輩子還有機會嗎??】
【沒機會了,內部消息,這三件已經被拍賣會聯係了,是上拍賣會的水準,普通人就看看吧。】
【買不到蘇禮設計的禮服,我們可以買她設計的衣服啊!我明天就去sl找代餐。】
……
看完了大家的評價,蘇禮也從中提煉出了一些乾貨,更有把握地投入到接下來的製作當中。
做完前麵三件之後,她的手法更加熟練,開始著手完成程懿母親留下的那疊手稿。
整個計劃暗中進行,她有意沒讓程懿知道。
值得一提的是,紅毯結束後,紀寧再度聯係到她,說不久後有個晚會表演,詢問她是否還有合適的衣服。
窗外的桃花樹在曆經一整個嚴寒之後,終於有了些要開花的跡象。
空氣裡混合著桃花和玫瑰的綽約香氣。
那天晚上程懿給她吹完頭發,這才低問:“後天是不是要去拍賣會了?”
“嗯。”她低頭把玩指尖。
明天是拍賣她那三件禮服的日子,她受邀出席,還要在那邊住一晚。
男人欲言又止,直到躺下後,這才醞釀著出聲:
“城你還沒去過吧?這次一個人過去,如果害怕的話我可以陪……”
“陪我啊?”她笑,“不用了,我又不是五歲,一個拍賣會還讓人陪,也太不像樣了。”
男人撫了撫她腦後的長發:“真不害怕?”
她不知道程懿怎麼會這麼問。
“不怕啊,”她在黑暗中抬眼看他,撇嘴道,“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解,除了被鎖在木門裡會觸發我的幽閉恐懼症,其它的我沒什麼害怕的。”
話題說到這兒,她也沒規避,反而繼續道:“幽閉恐懼症也是因為……我小時候差點兒被綁架過,就被人關在小木房裡,那時候留下了點兒陰影。”
“長大後慢慢好轉了,隻要不是密閉的木房,我都沒問題。”
男人手指一滯。
“現在這樣的環境很少吧,”她笑著安撫他,“所以不用擔心啦,有問題我會說的。”
程懿又道:“家裡隱瞞你的身份,和這件事有關麼?”
她想了想:“嗯……也算有點關係吧。”
“有了我之後,家裡的生意也慢慢有了起色,所有人對我們家的態度也產生了各種變化。巴結的、奉承的、想分一杯羹的、無條件索取的……那次險些被綁架,也是熟人因為貪婪而作案,雖然沒有成功,但也引發了家裡的思考。”
“後來陸續遇到了一些事情,都是因為身份所導致的。”
“我媽媽從小在大院兒裡長大,生活的環境很單純,也有讓人很羨慕的友情,所以她希望我的童年也是快樂的,接觸到的人是真實的,而不是從小就習慣了虛假的奉承。那樣很單調,也很無趣。”
“六歲那年媽媽生了重病,把這一切看得更加透徹,唯一的心願就是希望我健康平安地長大,有一群純粹的真心朋友。”“為了完成媽媽的遺願,家裡就這樣藏起了我。我也像個普通女孩兒一樣,按部就班地讀書,勤勤懇懇地長大,沒有那麼多名利的紛擾,對我來說其實是好事。”
她誌不在此,又喜歡自由,這樣的成長節奏舒適,她可以做一切她想做的事情。
程懿隻是聽著,沒有說話,最後才將她往懷裡抱了抱。
其實她已經很幸運了。
母親那時候沒有受太久病痛的折磨,換個角度來說是好事。
而因為母親的緣故,蘇皓和蘇見景對她一直很好,沒有給她留下任何創傷與遺憾,家庭對她而言一直是溫暖與幸福的代名詞,到現在也沒變過。
房間內安靜得隻剩呼吸聲,就在蘇禮以為他睡著了的時候,程懿才問:“以後都不公開了嗎?”
“不會啊,當時隻計劃到十八歲,”蘇禮說,“十八歲後還沒公開是我的意思,那時候,我不想太快就活在家庭的光環下,也想用彆的方式,證明自己的價值。”
家庭是她的退路,父親一直說如果她撐不下去了,隨時可以回家。
她因此有了底氣,可以放手一搏,儘情做自己熱愛的事業。
也好在這條路,總算是被她走通了。
“現在想做的其實差不多了。”
她眨著眼開始算起來:“個人品牌、綜藝競技、禮服,還有珠……”
險些說漏嘴,她及時收回。
“總之後麵就看天意吧,順其自然,時機到了,大家自然也就知道了。”
總不能突然去發個微博自爆身份吧,那多奇怪。
這種不在掌控內的東西,她都交給命運。
房間裡又沉默了會兒,蘇禮感覺,今晚的程懿好像有很多心事。
或者說,他想了很多。
是關於她嗎?因為她今晚說了太多過去?
怕他為自己擔心,蘇禮正想開口換個話題新時,忽而聽見他說:
“還記得你答應我那天,說過什麼話嗎?”
蘇禮眨了眨眼睛。
她說,你要對我很好很好。
哪怕那時候已經在心裡回答過了。
但這一刻,他仍然虔誠地允諾:“嗯,我會做到。”
……
次日一早,她還在半夢半醒間,感覺到男人在自己耳畔說了些什麼。
但還沒來得及思考清楚,蘇禮再度陷入昏迷。
等她睡醒已經是九點了,除了阿姨,房子內一個人影都沒有。
“先生怕您當時沒聽清,醒來沒安全感,特意讓我守在這兒,等您醒了告訴您。”
蘇禮噢了聲:“所以程懿乾嘛去了?”
“先生去祈源寺了。”
祈源寺?
蘇禮雖然有點兒奇怪,但因為剛睡醒,便沒想那麼多,覓食填肚子去了。
程懿這一去,直到晚上才回來。
阿姨或許是受男人囑托,怕蘇禮無聊,一直在正廳陪著她。
十點多,男人總算回來,柴柴搖著尾巴去迎接他。
然而程懿徑直走向蘇禮,將一個平整的小東西塞進她手心。
蘇禮奇怪地低頭看。
“平安符?”她打趣,“看不出來啊,你還信這個?”
“以前不信,”男人說,“但如果能保佑你,信一信也無妨。”
半晌後,她輕輕笑起來。
“知道了,會一直帶在身上的。”
明天就要出發去城參加拍賣會了,蘇禮收拾了東西,便光速上床入睡。
一夜無夢,像是真的受到了什麼庇佑一般,她異常心安。
但半夜時分,卻忽然感受到一絲異樣,蘇禮被這股念頭給催醒,睜眼那一刻,發現程懿早已坐起了身,蹙眉望著她。
不知道他看了多久,這眼神,仿佛她真的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
蘇禮一頭霧水,迷迷糊糊道:“……怎麼了?”
程懿:“我夢到你結婚了。”
蘇禮鬆了口氣,“結婚不好嗎,你是不婚主義者是吧。”
“不是跟我。”
……
………………
蘇禮:???
緊接著,蘇禮就被人強勢地從睡夢中喚醒,像是為了求證某種真實感似的,男人變著法兒地折騰了她大半夜。
他眼底有些紅,像是受了傷的小獸,低啞著嗓音問她:“有沒有想過跟彆人結婚?”
她想也沒想,張嘴就來:“有,金城武。”
男人愈加發狠,捏著她腰肢的手按出有些斑駁的紅痕。
蘇禮被撞得支離破碎,隻得趕緊補救著說明實情:
“你彆……我、我胡說的,我就看過一部他的電影還是跳著看的……”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此後的兩個小時,她都為自己的一時胡扯,陷入了深深的懊悔之中。
清晨時終於回到了柔軟的床榻上,男人低頭吻著她鬢發,仿佛醋意全數消散,又隻餘下溫柔。
他的手指有很乾燥的力道,呼吸聲溫存。
那一刻,蘇禮參悟了真理。
有人做夢升官,有人做夢發財,有人做夢悶悶不樂,有人做夢精疲力竭――比如程懿。
不過做夢的是程懿,精疲力竭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