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你好歹扯個像樣點的借口行不行。”居然還要讓人陪他去方便?
季灼桃理直氣壯道:“你行你來?”
這廂,靳煥卓往門外一看,那些人果然離開了大半。加油站其實就在前麵不遠,就算遇到喪屍也能及時獲救,但是對季灼桃這麼“弱”的菜雞花瓶來說,肯定是不敢的。
於是靳煥卓端著嚴肅正經的表情同意了,把巧克力揣進口袋裡,道:“你一個人是有點危險,我們一起也好有個照應。”
二人沒走遠,就在一處草叢邊上解決了。
季灼桃穿好褲子係好皮帶,轉身正想叫靳煥卓走,身後卻忽然傳來一聲響動。
草叢掩映間,一隻青黑泛紫的手掙紮著往上伸,往前爬,很快整個喪屍顯現出來,那是個隻有上半截身子的喪屍,從臀骨處開始的下半身不翼而飛,上身也是一片慘烈,看得出來,他還是人類時,就被其他喪屍開膛破肚過。
喪屍拖曳出一地的汙黑血跡,卻還撐著半截身子往二人這邊爬。
季灼桃雖然並不怕,但卻像受驚一般迅速躲到靳煥卓身後去,還下意識拽住靳煥卓的袖子,明明害怕卻還從左側微微探頭,去看那個喪屍。
等他做完這一係列熟悉的動作,才忽然想起來他現在應該是個失憶者,悻悻的鬆開手,“咳,那個,靳首領,我們還是快點離開吧。”
靳煥卓嫌惡的掃了眼不成人形的喪屍,上前踢了一腳,直接把他踢到幾步開外的樹樁上,那半截身體卡在岔開的樹根中,無法再爬出來。
他轉身安撫道,“彆怕,沒事了,我們回去吧。”
誰知季灼桃仍舊是一副驚懼模樣,仿佛失了聲,“靳、靳首領,你後麵——”
靳煥卓下意識回頭去看,隻見森林裡,無數青黑手臂從地麵破土而出,沾著地裡腥臭的土壤,帶著腐朽的棺木味道。
森林裡多墳墓,也有許多被拋棄的無名屍,正是這些組建成了這次的喪屍潮。
季灼桃大叫:“快跑!”
二人一起往回跑,路途不遠,回到車隊處才發現大部隊全都走了,一輛車都沒留。
這時白鴻從後麵開著一輛輕載型貨車出來,言簡意賅道,“上車。”
季灼桃心裡罵娘,隻道白鴻做事還挺絕,就十分鐘不到,居然把大家都轉移了。
貨車一直在往前開,二人一起往貨車上麵跑,好不容易都扒拉到貨車邊兒上,準備往上麵站上去,路麵不平,車身顛簸,途中季灼桃由於手臂力量不足,不小心掉了下去。
靳煥卓立馬跳下來,掩護他,拉著他繼續去追貨車。
這樣好一番折騰後,終於,靳煥卓和季灼桃都站到貨車上麵了,新型喪屍們跑的很快,一直在後麵窮追不舍。
季灼桃的手還被靳煥卓拉著,整個人被他虛抱著,估計是怕季灼桃再次掉下車去,所以才這樣護著他,兩人都是大汗淋漓,深深喘氣。
他喘著氣道:“靳首領,剛才謝謝你。”
靳煥卓一手緊緊扒拉在貨車上,以固定自己的身體,另一隻手更加用力的握著青年的手腕,“不用謝。”
他囑咐道,“你以後小心點。”
季灼桃點頭,“我知道,畢竟不是每次都能遇見你這麼好心的人。”
小白見二人居然有閒談起來的趨勢,催促道:“趕緊的做任務啊。”
季灼桃再次歎氣,現在小白和白鴻都看著呢,他不做也不行了。
怕男人反抗,他隻好用肉眼看不見的鬼氣微微束縛著他。
然後季灼桃輕聲說:“我其實不想推你的。”
靳煥卓正欣喜於青年的靠近,連他說的話都沒怎麼聽清楚。
直到凜冽刺骨的風將這句話傳到靳煥卓耳邊,他才看見麵前的青年落落寡歡。青年依舊動人的眉眼有些冷冽,如一場浮華的冬季。
下一秒,無法動彈的靳煥卓就被季灼桃推下車,落入喪屍潮中,密密麻麻的手不斷在他身上摳挖。
然而靳煥卓的目光沒有被這些引去分毫,這戲劇性的一幕裡,他隻是一直注視著漸行漸遠的季灼桃。
他覺得自己的記憶裡顯現出極大的謬誤——那輛疾馳而去的車上站著的青年,與前世將自己推入喪屍潮的人,似乎是一模一樣的,也可以說他們就是同一個人。
他認識他,前世是白鴻的屬下,今世,亦是白鴻的屬下。
都說人死前,過往的一切美好會一一浮現。於是恍惚間,最初見到的那個小囚犯,噙著笑在他耳邊哼起了歌。
隻是那笑容和歌聲逐漸失去色彩,然後消隱,最後重疊在前世和今生都把自己推入喪屍潮的這個青年身上。
那一刻,靳煥卓的靈魂墜入了黑暗無影的深淵。
悲哀無聲的漫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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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在季灼桃旁邊加油助陣:“bingo!任務完成!話說你剛才為什麼說不想推他了?是舍不得嗎?”
小白有些納罕道:“你這個鬼修居然還有舍不得的時候?”
季灼桃眼眶微熱,道:“因為我才解手完,還沒洗手的。”
他總覺得自己的手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