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獸人(三)(1 / 2)

到了晚上,陶軻跑來敲開了季灼桃的房門。

季灼桃半開房門,說:“有事嗎?”

陶軻卻一步上前,瞬間跟他靠的極近,玩笑說,“陶陶真是利用完我就翻臉不認人了,這些天我可都是辛辛苦苦的照顧你呢。”

“……”季灼桃退後一步,讓開了空間,陶軻大步走了進來。

他把門關上,說,“有事說事。”

也不怪他這麼冷淡,關鍵原主就是這麼個人設嘛。而且陶軻剛才話裡話外的意思,似乎是對小狼崽不利,季灼桃雖喜歡美人,但是也無法對傷害了命運之子的人有什麼好感。

不過,陶軻究竟有沒有做什麼,他也還不清楚,還是得眼見為實。

陶軻已經坐在了季灼桃的書桌前,隨意把玩著水杯,說:“陶陶,我是想問……這周末是我的生日,上次出去玩遇上泥石流了,這次你能再陪我出去玩嗎?”

季灼桃故作思考,“……其實……”

“二哥,”陶軻聽他有拒絕的意味,眼神暗了暗,但還是強撐起笑臉,說:“不會太遠的,我已經約好了,就在市區內,一個小時的車程。”

他的聲音是獨屬於少年的那種聲線,朝氣蓬勃,又帶著點撒嬌,連二哥都叫出來了,可見是真的很認真的請求了。

季灼桃隻好點頭,“那好吧,不過不能耽擱太久。”

陶軻又露出實打實的笑顏,他本就有百合花一般的漂亮皮膚,烏黑的眸子和長長的睫毛將他更襯無辜純善。

陶軻當真是有一副招人稀罕的皮囊。但是誰知道,這看似美妙的表象下麵,隱藏著怎樣深不見底的暗湧呢。

季灼桃和小白悄悄地討論了一番,覺得陶軻這個熊孩子不太靠譜,所以他決定還是自己去看看那隻小狼崽吧。

第二天早上,陶軻一早就去上學了,季灼桃今天上午沒有課,就沒有去學校。

雖然陶軻不肯說,但是季灼桃可以問陶允沐啊,大哥做事有分寸,肯定不會像陶軻那麼任性的。

他專門等在樓下,等陶允沐起床他就去問好,誰知陶允沐一看他就知道他心裡的盤算,由著他一路跟著自己,等坐到餐桌上時才慢悠悠的問,“你是想問那種小狼崽的事,對嗎?”

“嗯……”季灼桃小小的嗯一聲。他乖乖的坐在陶允沐旁邊,跟他一起吃早飯,兔耳朵幻化成的小耳朵經常維持著粉紅的顏色,而他的發色也是粉白色的,整個人宛如一個精美的瓷娃娃。

之前他還在前線時,曾試圖把頭發染成黑色的,但是後來因為軍務繁忙,壓根沒有時間允許他去染發,等頭發變長了他就自己剪掉,直到頭發完全變回了粉白色。

陶允沐不時看著這麼可愛的他,竟覺得今天的胃口都好了許多。

季灼桃的回答不出意外,陶允沐就知道是這麼回事。

他的季灼桃看起來冷淡,其實心腸很柔軟,他知道他記掛著小狼崽,但他以為等這段時間過去了,說不定季灼桃就慢慢的忘了這件事。

沒想到,季灼桃作為一個無論有沒有課,都要天天準時去學校的講師,現在居然沒有準時去。而且他雖然看似不關心,但是隻有熟悉的人才會知道,他的冷淡表情已經淡化了許多。

陶允沐吃著吃著忽然覺得早飯都不香了,季灼桃居然是為了那隻小狼崽,才來跟他問好的。

他們三兄弟平時因為工作作息不同,基本上很少一起同席吃飯,就連早上其實也根本碰不著。

因為陶允沐有蛇的本性,平時除了工作,其實時候都很慵懶,經常是他還在睡,陶軻就已經出門了,接著季灼桃也出門了。

於是陶允沐非常冷淡的說,“他被送去獸人福利院了。”

“什麼?”季灼桃聞言不可思議道,“你們怎麼能把他送去那裡?”

陶允沐鎮定自若的吃完早飯。

季灼桃極力勸說他,“我們就是從那裡出來的,那種地方是什麼條件,你難道不清楚嗎?”

陶允沐這才慢條斯理地說道,“我很清楚。正是因為我清楚,所以我才把他送去的,至少在那裡他能讀書學習,不然,他就隻能淪為野獸了。”

季灼桃:那麼小一隻崽崽,領回來養著不香嗎?

陶允沐似是知道他怎麼想的,就說:“他是你的天敵,你救了他已經是仁慈義儘了。不要做多餘的事。”

雖然說是獸人之間能和平相處了,但是其實不乏獸人相食的案例,也不乏類似農夫與蛇的案例。

陶允沐是條很懶的蛇,但是又想保護季灼桃的安全,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讓他去接觸這些危險就好了。

他家這隻兔子實在太善良了,他可不願意讓他隨隨便便去接近什麼野生的狼崽。

估計陶允沐和陶軻都不記得了,他現在雖然沒有在軍隊裡,但好歹還有著將軍的頭銜啊。

反正無論季灼桃如何功成名就,在外麵擁有如何雷厲風行的名聲,在他們眼裡,他現在就是一隻受傷了需要照顧的小兔子。

季灼桃隻好點點頭。平時陶允沐說話都是很有分量的,畢竟家裡兩個弟弟都是靠他養活。

但是這次可不一樣了。季灼桃不陽奉陰違就不是他了。

——

等陶允沐出門後,季灼桃就溜出門了,目標是陶允沐說的那所福利院。

獸人福利院,恃強淩弱的現象比人類福利院要更加明顯,畢竟獸人之中,有體型和能力的差異,這種差異是無法跨越的種族差異。

當初季灼桃和陶允沐、陶軻三人相依為命,大多數時候都是陶允沐護著兩個弟弟。

陶軻那時候還是一株小幼苗,連化形都維持不久,而陶允沐保護季灼桃一個就已經很累了,他又懶,不太願意多事。

如果不是季灼桃把小幼苗移栽出來,時時刻刻帶在身邊,說不定哪天,陶軻樹枝上的小合歡花就被扯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