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後已經各就各位,端坐好了。
小公主的車攆也放在了跟前。
往日,這樣的盛會,小公主必然是在人前的。
總是要有一翻出彩,或是精彩的言論,或是不一樣妝容,或是稀奇古怪的新發明。
今日就隻有一輛華麗的車攆,嚴嚴實實的,看不清裡麵的模樣。
傳聞公主忽然暈厥,已經多日未醒。
所以才有這場祈福盛典。
祭壇很大,百官雲集,也不顯得擁擠。
祭壇中心,煙霧繚繞。
國師開始朗誦祭文,祭文的詞彙生僻又拗口,從前大家聽的時候,都會紛紛欲睡,很是難熬。
可是今日,不知道為何,從聖國師嘴裡念出來的祭文,落到眾人的耳裡,隻覺得清爽舒適,說不出的舒服通透。
連多日疲憊,睡不好強打精神的小昭後,此刻也覺得略略精神一些,眼中又迸出了希望。
而皇上並不是很愛鍛煉身體,今日又起的早,疲乏的很。
雖然平日他的夥食很精致,可是太過精致的食物,反而讓他的身體發虛。
此刻聽著國師的祭文,腦海裡卻莫名的清晰,向後靠著的背,都緩緩的坐直了。
不愧是國師,還好自己當初沒有腦袋發熱,把國師砍了。
其他人都各有不同的感覺,小國師重煙坐的最近,感受尤其深刻。
以前他也跟著師父參加過祭祀典禮。
雖然不至於覺得祭文隆長,可是也是晦澀難懂。
今日卻覺得好像每個字都清晰明白,連腦海裡都通透許多,往日不明白的地方,也一一浮現。
看著師父還依舊無所覺的模樣,站著那,端端正正的,周圍煙霧繚繞,仿若真是仙人。
……
神佑沒有聽到祭文,她滿腦子都是那歌聲,一句又一句的娘親,唱的她滿臉淚痕。
她一個活潑的嬌女,上有三個哥哥寵愛,有洛娘子三當家維護,國師溺愛,整個白骨山的村民都敬著讓著,雖然是在蠻荒長大,性子也亦然是如真正的公主一般,驕傲開朗的很。
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沒有爹娘有什麼不對自卑的。
可是這一刻,卻覺得傷心的沒有辦法言語。
她跟著那長發女子走進了屋內,床榻跟前。
那女子就把自己當做隱形的人一般。
除了最開口問了自己一句話,再也沒有在意自己。
床榻裡,好像躺著一個孩子,蓋著被子。
神佑哀傷的見長發及腰的女子俯身把被子掀開,把床榻上的孩子抱了起來。
然後就一臉笑容的,坐在床榻上,抱著那孩子搖晃。
屋子裡的窗,沒有關嚴實。
一道晨光,順著那縫隙斜照了進來。
正好照在床榻上。
神佑看到那女子抱著的孩子,居然是個木偶。
神佑看這場景隻覺得毛骨悚然。
那女子的神情極其溫柔,溫柔的讓神佑想躺在她的腳下,靠著她。
她的胳膊輕輕的搖晃著那個木偶,又開始唱那首歌。
隻要歌聲一響,神佑就淚水止不住。
她開口道:“你的孩子叫阿醜?”
那女子的歌聲停住了,沒有半點驚訝的抬頭看著神佑。
“是啊,她就是阿醜,我家阿醜眼睛很大,生來就大呢,你要不要看看?”
神佑靠近,看到那木偶上畫著兩隻圓嘟嘟的眼睛。
她的淚水又抑製不住的落下來,正好滴在那兩顆眼睛上。
卻是把那女子嚇到了。
“阿醜不要哭,娘親就在跟前,不哭不哭……”
那長發女子,動作更小心的搖晃著那木偶。
搖晃了一會,女子的表情又溫柔起來,鬆了一口氣,抬頭跟神佑笑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把那木偶放回了床上。
“阿醜睡著了,你叫什麼名啊,以前沒有見過你,怎麼跑這裡來玩?”女子坐在床前,給木偶蓋好被子,掖好被角,問道。
“我叫神佑。”神佑開口道。
神佑……神佑……
長發女子腦海裡浮現了一個場景,年輕的男子抱著一個孩子激動的道:“真醜,以後小名就叫阿醜,大名,叫神佑好了,神佑我申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