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這麼麻煩,我自己去就行了,這一路也不太遠,我經常走,不用擔心。”
曹九很是感動,原本彆人科考都是父母相送,殷切叮囑。
自己卻隻能從申學宮去考試。
他甚至不能回家。
他已經知道曹湖夫婦不會願意自己去科考。
他們目光短淺的可笑,曹九想起來,心已經無法用疼來描述,隻是覺得可笑可悲。
這一刻,那些可笑可悲的情緒全沒有了,隻剩下滿滿的感動。
“我好不容易請假了,讓我送你把。”小五平平的道。
“曹兄,你可是我們預備班的代表,我們大家還等你高中,給那些申學宮的其他班的人看看。”
“九哥加油。”
在眾人殷切的目光下,在小五的陪伴下,曹九走向了他人生第一場大考。
他的心曾經很冷,現在很暖。
總有一些事,讓人絕望到底。
也總有一些事,讓人又重新擁有力量。
這就是生活吧。
曹九回頭看了看申學宮的大門,看到了一群人當中,還有鞠學正,也在跟自己揮手。
天還沒有亮。
曹九覺得他的心是亮的。
他曾經覺得他哪怕將來成功了,位居高位,心中肯定也是滿是憤恨,恨天恨地。
可是這一刻,卻不是這樣的。
他很有信心。
身邊陪他一起也行的少年小五,很強壯,也很沉默。
不是很好的談話對象,當然,曹九現在也不想說話,他喜歡這樣安靜的感覺,也很安心。
從黑暗中出來的各個參加科考的書生,彙聚到貢院,天已經蒙蒙亮了。
不同於有眾人相送的曹九,三當家王如意,就真的是一個人了。
當然,前幾日,他又去陳學監的小屋裡,暢談了幾夜。
幾十年苦讀,就為今朝。
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
可是三當家畢竟不是少年郎了,他覺得他自己已經老了。
尋常像他這個年紀的男子,成婚晚的,肯定有子女了,成婚早的,說不定都有兒孫了。
他還是孤身一人。
他還住在客棧。
一大早也就是小二,惺忪著眼,祝他高中。
得了他的賞錢,眉開眼笑,總算清醒了。
三當家也不在意,他向來嚴謹,要準備的東西早也就準備好了。
他的心很大,科考雖然很重要,可是不是最重要的。
他走進貢院,看到的儘是年輕的麵孔,還是有些感歎。
那年,若是沒有被擄上白骨山,恐怕,他也會頂著一張年輕的麵孔,忐忑又興奮的參加科考。
小五送曹九到了門口,就不能再進了,他也沒有在外頭等,畢竟科考是連著三天的時間的。
不過在門口的時候,好像看到了三當家的身影,人太多,沒有看清楚。
小五也不明白,三當家為何走了。
不過鹿哥說,大人的事,不懂彆插手,他很聽話。
眾書生都進了貢院,貢院大門一關,瞬間,陷入了沉靜。
此刻,天邊的朝陽,才緩緩升起。
申學宮的預備班的學生,哀嚎著繼續晨練。
皇宮裡,小公主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