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熙皇沒有力氣去安慰她。
霏公主很是添亂了一把,因為她掙紮著想看熱鬨,結果身邊的兩個親兵為了保護她,擋住不讓她上前,直接被飛過來的長矛射死了。
那長矛從後腦穿過親兵的眼睛。
那帶著眼珠的矛尖尖差一點點就刺刀了公主霏的臉上。
那時候她才消停了。
她驚恐的看到對麵那個騎在馬背上,朝她蔑笑的荊國人,穿著破抹布一樣的衣服,很是年輕,也很是可怕,如同噩夢一般。
她僵在那裡的時候,那馬背上的人又是丟過來一把大刀,把她的另外一個親兵腦袋給砍下來一半,塌拉著。
公主霏直接暈倒了,到現在還是一句話不說,隻是傻坐著。
“第一次知道戰爭,是在蠻荒,那也是我第一次見到神佑,我第一次出門,跟著我二叔,來到了蠻荒,看到了草原,還有小馬駒,還有蠻荒的集市,那時候的蠻荒沒有現在的繁華,很是原始,但是那個集市很是熱鬨,我在集市上不小心和二叔走散了,是神佑救的我,我就是那時候認識的神佑,她還以為我是小女孩。”
胖噠聽的很認真,心裡卻很鬱悶,原來你早知道佑哥是女孩了,居然都不說。
“我和她一起下棋,還打賭,輸的人給贏的人當馬騎。”殷雄回憶起來,臉上有笑容。
看著呆傻的公主霏此刻驚訝的抬頭看一眼自己血緣上的親兄弟,一臉無語,你這樣,怎麼能抱得美人歸,哪裡有跟姑娘打賭,輸了當馬騎的,萬一對方輸了,你騎還是不騎,她有些憐憫的看了一眼殷雄,覺得他這輩子如果不靠他爹,是很難找到媳婦的。
“當然,是我輸了。可是我卻沒有應許我的承諾,我二叔匆忙把我帶走了,因為荊軍攻打蠻荒,我甚至沒有來得及去跟神佑說一聲,我以為那一次就會是永彆了,我很害怕,腦海裡每日都會記起來神佑的模樣。”
胖噠聽了良久才歎一口氣道:“難怪佑哥和鹿哥他們總覺得和我們不一樣,經曆過那樣的戰爭,整個人都會不一樣吧。”
是啊,經曆過這樣一場戰爭,所有人都會不一樣。
這是鮮血和戰矛的洗禮,殘酷又直白。
霏公主也扭捏了一下道:“那也沒有什麼,我們不是贏了嗎?”
熙皇胖噠搖了搖頭道:“你不明白,我們這場勝利,是舉國之力,熙國皇宮出動了戰舟,而殷雄家也出動了殷家的傭軍,集齊全力,才勉強而勝利,荊軍死一千人,我們的將士要死四五千人,加上死去的百姓,就有上萬人了。”
“而那時候,蠻荒,真的隻是一個蠻荒,隻有蠻荒裡麵的部落,幾乎都被屠殺乾淨,現在你去蠻荒草原裡刨土,還能刨出當年荊軍殺死的年幼的屍骨,申國朝廷,一兵一卒都沒有出,全靠死戰,那時候神佑他們才多大,也還是半大孩童,就要跟著隊伍,一起去拚殺,不是像我們這樣,在親兵背後觀望。”殷雄補充道。
那時候他萬分後悔,所以也格外關心這場戰爭。
“那後來呢?後來蠻荒怎麼還在?”霏公主以前並不關心這些事,現在卻有些好奇,按說如果這樣的話,荊軍那麼可怕,蠻荒根本不可能留存。
就像是平水城,據說連渣渣都沒有了,已經消失了。
“後來,是荊國薄後懷孕,荊皇要普天同慶,所以退兵了。”熙皇胖噠回答道,這個曆史,他母後也有詳細和他說過。
公主霏沉默了許久,卻忽然說道:“荊皇真是個癡情人……”
熙皇胖噠怒視自己的姐姐,不明白這樣的場景,她怎麼會冒出這樣一句話,癡情人難道就是好人嗎?
殷雄沒有說話,也沒有看霏公主,他很是疲憊,居然在椅子上睡著了。
熙皇胖噠讓人送霏公主去睡覺,殷雄推上床去睡。
他也累壞了,和衣而眠。
就和殷雄在一張床上,也沒有太講究。
畢竟在申學宮生舍的時候,他也這樣一起擠過的。
很快胖噠就打起了呼嚕,睡的十分的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