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滿淡淡藥香的馬車裡,不像是女子乘坐的馬車。
裡頭沒有花,沒有香薰,也沒有華麗的繡毯。
車璧上掛著一把劍。
劍鞘沒有華麗的紋路,看著灰撲撲的。
公主伊仁隨手把劍拿了下來。
放在手心把玩。
她平日不接觸這些,並不知道劍的材質如何,有什麼區彆,就覺得這把劍很沉。
她問宮女冬施話的時候,手裡正握著這把劍。
聽到冬施居然說凶手是自己母後的時候,她嘩啦一聲,手中的劍落到了腳下。
劍鋒極其鋒利。
她鞋麵上的東珠直接被割斷了線,掉了下來。
伊仁不願意相信是自己母後。
因為若是有人把聯姻公主殺了,引起的混亂,不僅僅是申國的,還有熙國的。
申國和熙國說不定會因此反目成仇,而自己去和親的事說不定也作罷了。
可是她越想,卻越覺得可能。
因為自己離開的時候,母後反複說,她無論做什麼都是為了自己好。
可是真的是為自己好嗎?
母後從來沒有在外人表現出心緒,甚至連父皇都隱瞞過去了,隻有李伊仁知道,她母後,喜歡的人,至始至終都不是她父皇,而是那個遠在荊國,號稱天下第一癡情男子的荊皇。
母後說李神佑要殺她,李伊仁有點不確定,因為據她感覺,李神佑不像是會做這種事的人。
可是那是母後親口說的,母後也確實受傷了,她不可能不信母後,而去信一個後來認識的李神佑,就算她們有血緣關係。
李伊仁有點苦惱,如果真是這樣,那母後想要殺李神佑報仇,也說得過去。
她腦子一片亂麻,她在這個世上,較為欣賞的女子很少,洛妃算一個,李神佑也可以算一個。
可是如果真是母後動的手,那該如何?
李神佑抱著她哥哥上馬車的場景,李伊仁想起來,居然有點後怕。
那時候她是那樣冷靜,周圍的人甚至不知道發生何事。
她覺得李神佑生氣起來,比父皇母後還可怕的感覺。
“你不要命了,彆信口胡說。”看著東珠滾落到角落,公主伊仁罵了冬施一句。
冬施低著頭,也沒有辯解,隻是幫公主把東珠撿起來。
看著這珠子,好像就是殷華送的。
公主真的很喜歡那個殷華。
他送的任何東西,公主都會想儘辦法能用上。
冬施有點不理解這種感情,甚至也沒有什麼征兆,似乎就認定了。
她很了解公主,甚至比公主自己都還了解一些。
可是唯獨感情這件事,她不理解。
不理解公主居然會願意為了殷華而想要嫁給殷雄。
冬施把東珠收起來,把劍拿給公主,還是忍不住道:“公主,我們應該離開這個車廂,就算不是皇後娘娘,有人想殺神佑公主,我們就在神佑公主的車廂裡,說不定會被誤傷。”
李伊仁一聽,也覺得有些道理。
雖然她不願意承認是母後做的,可是下意識其實已經認定了是母後。
“那我們還是換一輛馬車吧,你怎麼不早說。”李伊仁撿起劍,似乎這樣有安全感一些。
她掀開車簾想看一看外麵是什麼情況。
可是就在她掀開車簾的那一瞬間,又一支箭羽飛了進來。
冬施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讓公主不要掀車簾,危險,就已經下意識的撲過去了。
她把公主撲倒,她像一個人肉盾牌,比較幸運的是,那支箭射在她後背上,不會立刻斃命。
可是不幸的是,還是一支有毒的箭。
冬施立刻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僵硬麻木了。
隻有腦子還勉強清醒著,身體卻不受控製的倒下。
而李伊仁被撲倒,沒有受箭傷,可是她手上拿著劍。
因為慌亂,劍刃把她自己割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