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殷君的話來說,熙皇此刻就是小兒抱金過鬨市。
殷雄癡癡的望著前方,壓根都沒有聽到旁人說話,隻是旁人做什麼,他也跟著做。
忽然間就見台上的熙皇,摔下了一個香爐,隻聽得啪嗒一聲脆響,瓷片四分五裂。
甚至有一塊漂亮的天青色的瓷片落到了他麵前。
上麵的圖案正好是一隻小獸的眼睛。
而他父親站在最前頭,昂首挺立。
“皇上,您此舉不妥,為皇要養氣平心,心平氣和才能理智,方能處理國之大事,這次算是您失手打破的香爐,微臣就不多說什麼了,不過下不為例。”
殷克州義正言辭的道,訓斥熙皇跟訓斥自己兒子一樣。
殷雄站在不遠處都覺得頭頂涼涼的。
熙皇麵紅耳赤,因為剛剛殷君居然管到了他和佑哥的房事,說帝後分房睡,乃是於國不利,還要求廣納好女,為皇室開枝散葉,才是真正的孝順。
“誰是好女,莫非殷君說的是你家昨日百花宴落水的沈明珠嗎?”好兔子急了也會咬人,況且熙皇不是兔子,對於昨日之事本來就反感,但是為了女子聲譽,沒有多說,可是此刻殷克州咄咄逼人,他忍不住反問道。
殷克州卻絲毫不生氣,甚至展顏,笑道:“明珠昨日調皮,不過既然是落在皇上跟前,多虧皇上相助,微臣已經把她送進宮了。”
熙皇瞪著眼,簡直不可思議:“你你你……”
殷雄站在人群中,簡直以為自己在家中,父親在家中很凶,沒有想到在朝中也是如此。
整個朝堂都是父親的聲音,再沒有其他聲響。
而殷雄注意到了同窗鹿歌,也在隊伍裡,表情冷靜的看著父親的背影。
被鹿歌這樣直瞪瞪的盯著,總覺得不是很舒服,也不知道父親是否察覺,回頭看了一眼。
父親沒有瞪鹿歌,卻是盯著自己瞪了一眼,把殷雄嚇一跳,趕緊縮回去。
……
坐在胖噠身邊的神佑,看到咄咄逼人的殷克州,仿若看到當年白骨山山寨裡的大當家。
大當家向來是一言堂,他做的決定,沒有人可以反對。
反對的人都簡單粗暴的殺了。
殷克州的權利比大當家那時候大多了,他也比大當家厲害,反對的人不再是一刀殺了,卻有無數種比死更難受的方式。
殷克州連自己家族裡內部的反對聲音,都能整到對方家破人亡,至今都還瘋瘋癲癲,那可是他們殷家的子侄和族老。
對外就更不用說了,如今的桑麻縣,就是以前一個單獨的國家,是殷克州直接用計破國了。
不用一兵一韌,卻死傷一個國。
朝堂上,唯一能跟殷克州硬氣一點的就是同為君的李家家主,但是眼下,也是獨木難支,隻能在言語上反對,真正事情上,卻沒有什麼作用。
孟君一如既往的是應聲蟲。
小時候以為大當家是最可怕的人,後來大當家死了。
大家生活慢慢變好了。
跟以前比天上地下,吃飽穿暖穿好,甚至地位也尊貴了。
可是敵人更可怕了,殷克州能兵不血刃,敗一個國家。
此刻朝堂上,他能指著熙皇的鼻子罵,而沒有人能跳出來說什麼。
神佑感覺到胖噠牽著她的手在顫抖,抖的很厲害,卻無可奈何。
她的手很熱,她重重的捏了一把胖噠,開口道:“殷君手伸的真長,先皇之訓,乃是由君子輔佐幼主,而不是像殷君這樣乾涉皇上的後宮生活吧。臣妾是熙國的皇後,這些理應是臣妾分內事,還請殷君勿要逾越。”
殷克州成為殷家家主,成為熙國君子之後,少有人敢這樣頂撞他。
眼下,沒有太上皇太後在的朝堂,就兩個毛都沒有長齊的年輕男女,殷克州沒有放在眼裡。
卻沒有想到這個長相貌美的皇後,上朝之後幾乎隻是擺設,第一次說話居然是如此咄咄逼人,他還是第一次被人指責,一時間簡直有點懵。
這時候李家家主李河山也站了出來道:“外臣乾涉後宮乃大不敬,殷君,你此舉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