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風雪依舊,陽光依舊。
前頭的兩人在一個木屋門口停住了。
木屋是有窗子的。
但是窗子是開著的。
新皇雲沒有進去,重煙也沒有。
因為裡麵的場景,站在外頭就能看見了。
床上有人死了,死了很久,屍體僵硬。
床邊有桌椅,桌椅上也趴著人。
也死了。
應該是後死的。
前頭的人餓死了凍死了,活著的人想收屍,但是餓的實在沒有辦法,想把人卷起來,卷了許久沒有成功,然後自己死了。
就這樣一間小木屋,一家人都死了。
沒有孩童。
沒有火。
如同紅塵煉心沈清一般。
荊皇雲站在窗外,雖然死人了,可是也沒有臭氣,太冷了。
重煙站在稍後的位置,第一次他看見這個場景,吐了一整日。
第二次第三次見,就習慣了。
如今已經麵容平和了。
後頭趕上來的枯木長河和粘哈連也見到了這一幕,兩人不再說話,也隻是看著這個場景。
新皇讓人把這一家人燒掉。
現在死人都必須如此處理,否則再過幾日來,說不定屍首都找不見了。
雪天燒人,並不容易。
不過燒起來的時候,也很快。
大概身上一點水分都沒有,很快就燒焦了,火也很大。
……
回到宮中。
還有一堆的事情。
一個國家,事情總是很多。
尤其像是荊國這樣,建國並不久,很多事情都很雜亂。
管理也是很混亂。
大巫重煙與其說是大巫,不如說像是新皇的秘書,兩人總是一起處理大小事務。
如同一同讀書一般。
隨著荊皇銳駕崩,如今當權的也大都是年輕一代。
權利交替,總歸如此。
一份消息夾雜著一堆的消息中,送進了宮裡。
等荊皇雲,翻開那奏章的時候,愣了愣。
荊國的奏章是真的簡潔,不會長篇大論。
更不會有華美的辭藻。
就是簡單的一句話:“熙皇失蹤,戰歇,劃江而待。”
荊雲,目光落在那一行字上。
他知道叔父在熙國是有人的,他繼承了皇位,也繼承了叔父背後的那些力量。
隻是如今荊國動蕩,他並沒有去接手這些,隻是照舊。
這消息,也就是熙國的細作發來的。
這類消息,奏章封麵實際是有區彆的。
上麵的有一條線,是豎著著的。
很細微。
重煙就在身旁,荊雲並沒有避諱他。
他也看到了。
也愣了愣。
屋子裡的燭火,這一刻,似乎暗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