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翠玉班】(2 / 2)

黑風城戰記 耳雅 12423 字 2024-03-14

“你值夜啊?”展昭問,“喝醉不要緊麼?”

洪齊天抱著酒壇子笑道,“今晚輪值的是秦悅,我隻是見月亮好出來喝酒。”

“你喝麼?”洪齊天邊說,邊從城牆邊的一個石洞裡又拿出了一壇子酒來。

展昭往那洞裡瞄,就見裡邊有好幾壇沒開封的還有一大缸封著的。

洪齊天笑道,“都是好酒,存著賞月的時候喝的。”

說著,洪齊天對城外的荒野努了努嘴,“那位怎麼了?”

展昭搖搖頭,接過洪齊天給他倒的一杯酒,望向遠處大漠中那個孤單的白影。

黑風城外離城門不遠處有一棵很大的,橫臥的枯樹,那是鄒良晚上常來喝酒的地方。

這地方是怎麼來的呢?鄒良因為自幼跟狼群一起長大,所以天生的日夜顛倒,他到很大了,還是習慣白天睡覺晚上清醒到處亂晃,每年狩獵季的時候,狼群都會經過那裡,所以鄒良總會在枯樹邊生堆火,晚上陪陪狼群。

狼群狩獵歸來,隻要看到篝火燃著,就會給他叼些野味過來,他一邊喝酒烤肉一邊賞月,塞勒會來陪他一會兒,十分的愜意。

今天鄒良倒是沒在,五爺在呢,不同的是,五爺沒生火,也沒喝酒,沒心情看月亮更沒心情烤野味。

大半夜的白玉堂跑大沙漠來乾嘛?五爺氣不順啊,睡不著啊,心疼啊……

展昭剛才將公孫告訴他的陸天寒小時候那段經曆跟白玉堂一講,五爺就不說話了。

白玉堂這人有個特點——生氣了就不說話。在展昭看來,天尊什麼都教給白玉堂了,就忘了教他怎麼發脾氣。所有認識白玉堂的人,都沒聽他罵過臟話,五爺似乎永遠都隻是默默在生氣。

“唉……”展昭喝了酒,歎一口氣,把空酒杯遞過去,洪齊天給他倒滿,哭笑不得,“你倆啥情況?”

展昭搖頭,這時,就見成牆旁“倏”一下,一條人影飛了過去。

洪齊天醉眼迷離一下子醒了,坐起來。

展昭對他擺擺手,“夭長天老爺子。”

洪齊天“哦……”了一聲,往城樓下望……果然,就見夭長天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了,邊揉胸口邊往城外走,到了空地上伸了個懶腰,接著揉胸口,嘴裡念念叨叨不知道說什麼。

展昭托著下巴邊喝酒邊看。

夭長天怎麼回事?他也突然睡不著了!

白鬼王半夜突然心難受,爬起來覺得憋得慌透不過氣,就出來找個夜黑風高的地方走走

出了城走沒多遠,瞧見了靠著枯樹對著遠處一輪圓月發呆的白玉堂。

夭長天就過去了。

躍過那棵枯樹,夭長天到了白玉堂身旁,鬼使神差地就伸手,輕輕拍了拍他腦袋。

白玉堂抬起頭,盯著夭長天看。

展昭托著下巴忍笑——夭長天剛才那個動作絕對是白玉堂他外婆讓他做的,那是外婆拍外孫腦袋的手勢啊!

夭長天回過神來也是略尷尬。

白玉堂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開口,“舅公。”

夭長天點點頭,在他身旁坐了,突然就感覺胸口不堵了,舒暢不少。

“還不睡?”夭長天問。

白玉堂點點頭。

“跟你外公有關?”夭長天覺著自己那顆心折騰是為了白玉堂,決定擔負起舅公的責任,替妹子關心一下外孫。

白玉堂輕輕歎了口氣,皺眉認真問夭長天,“外公為什麼從來沒跟我講過那些事?”

夭長天抱著胳膊,覺著自己苦啊,完全不知道怎麼跟小輩相處。

展昭搶過洪齊天的酒壇子給自己倒酒,邊嘀咕,“白鬼王完全沒有做外婆的天賦啊!快點開解他安慰他啊,笨死了!”

洪齊天無語地看著大口喝酒順便胡言亂語的展昭。

夭長天瞄了白玉堂一會兒,問,“你要是有個殺了你好友的仇家,會讓你外公替你報仇麼?”

白玉堂轉過臉不說話了,不過夭長天的確給了他一個合理的理由。

夭長天左右看了看,有些心不在焉,“要我說,要查也不難。”

白玉堂看著夭長天,“從戲班子下手麼?”

夭長天眨眨眼,“什麼戲班子啊?”

白玉堂盯著他看——那你是指什麼?

夭長天道,“你外公跟你師父和那貓仔的外公不同,不怎麼惹事也沒什麼仇家,就是個功夫好的有錢人而已。”

白玉堂不明白夭長天想說什麼。

夭長天望了望天,“他長大了都沒仇家,小時候更不會有了,為什麼有人要他的命?”

白玉堂皺眉,是這麼個道理。

“這麼跟你說。”夭長天收回了東張西望的視線,回過頭,神情倒是少有的認真,“冰魚族有沒有繼承冰魚血統,小時候是看不出來的,要長大才知道。”

白玉堂微微皺眉——似乎有些頭緒。

“所以你外公小的時候,就是冰魚族唯一的傳人,也可能是最後的傳人!”夭長天拍了拍白玉堂的肩膀,“你外公不止沒告訴你關於他小時候的事,冰魚族那點破事更是一件都沒跟你講過。”夭長天壞笑,“他這把年紀了,且不說自己厲不厲害,誰不知道殷候和天尊是他好友,放眼天下誰無端端敢招惹他?可現在不管那老友是真是假,那就是有人有意在招惹你外公了,你覺得冒這麼大風險的理由是什麼?”

白玉堂覺得夭長天言之有理,“冰魚族的秘密?”

“冰魚族的秘密是什麼?”夭長天接著問白玉堂。

白玉堂茫然搖搖頭。

夭長天哭笑不得,“笨!沉星殿啊!”

白玉堂不解,“沉星殿不是無法進入麼?”

“無法進入是你外公說的,禁地是你外公劃的,冰魚族斷了也是你外公說的,左一個不知道右一個已失傳,他不過是跟銀妖王一樣,想把所有秘密都斷在他這一代,不留到下一代而已。”夭長天對白玉堂眨眨眼,“你想要替你外公出這口氣了這個心結,不難,利用你才是冰魚族最後傳人這一點就行了!不管那人什麼來頭,絕對會中招!”

白玉堂輕輕地點了點頭,問夭長天,“可目前為止,完全看不出這件事跟冰魚族有什麼關係,反倒都是莫名其妙聯係到宗祖之血。”

“嗬嗬嗬。”夭長天笑了,“這還不明顯麼?兩者有關係!”

白玉堂更吃驚了,“宗祖之血和冰魚族有關係?”

夭長天一聳肩,“天曉得。”

白玉堂狐疑地看著夭長天,用他師父的話說,這位一天十二個時辰有十一個半都瘋魔著,他的話靠譜麼?

夭長天眯眼,伸手戳了一下白玉堂的腦袋,“我可是你舅公!我還能害你不成?!”

白玉堂揉揉頭,

城牆上,洪齊天看著一地的空酒壇和邊喝邊跺腳的展昭,展護衛邊喝邊嘀咕什麼,“不摸頭安慰反而戳腦門,這算什麼外婆!”

洪齊天望著外邊並排坐的白玉堂和夭長天——外婆?

“你剛才說什麼戲班子?”夭長天突然問白玉堂。

白玉堂將自己和展昭把繕顏術、古鏡之和翠玉班聯係起來的事情說了一遍。

夭長天一邊打哈欠走神一邊聽,也不知道他聽進去了多少。

等白玉堂講完,夭長天站了起來,抬手按住白玉堂的腦袋晃了兩下,“回去睡覺了,你家貓崽都快把黑風城的成牆踩塌了。”

白玉堂回過頭,城牆上正捧著酒壇的展昭趕緊一貓腰。

白玉堂哭笑不得,心中鬱結倒是也釋放了不少。

“我這兩天就跟著你們吧。”夭長天突然說。

白玉堂有些不解地抬起頭看他。

白鬼王一撇嘴,“你想滅了誰就告訴我。”

說完,白鬼王一甩袖,躍過那棵枯樹一閃身……不見了。

白玉堂看著來無影去無蹤的白鬼王,總覺得白鬼王&剛才那句應該是在說,“查出是誰害你外公,我來滅了他!”

白玉堂靠著枯樹坐好,身旁身影一晃,展昭“咕咚”一聲坐下了。

五爺就覺得地麵一震,趕緊看展昭,心說這貓這麼胡吃海喝終於開始發胖了麼?

可身旁展昭還是一張薄皮大眼的貓兒臉,懷裡就抱著個酒壇子……確切地說,是酒缸。

五爺揉了揉鼻子看展昭,這貓喝了多少,都有酒香味了。

展昭特豪邁地把酒缸往地上一放,拿出兩個酒杯來,那意思——咱倆乾了這一缸啊!

白玉堂無奈,收了展昭手裡的酒杯,提著酒缸拉著展昭回了黑風城。

將酒缸還給正心疼的洪齊天,五爺心情也平複了,提著自家那隻喝高了的醉貓回軍帳,白玉堂暗下決心,無論如何,外公的這個心結,這次一定要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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