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有遇到祁柚之前,他曾聽許熾淮在群裡大吐苦水,說等老婆出門是門學問,女人說她剛剛出門,說明她才剛剛起床,女人說她已經在路上了,說明她已經準備化妝了;永遠不要相信女人口中的“五分鐘就到”,所謂的五分鐘通常都按倍數計算。
那時他無法理解,現在看來,這門學問他才剛剛入門。
他深吸了一口氣,扣上西裝,“吃過午飯了嗎?”
祁柚沒了剛才的氣勢,捂著肚子,可憐巴巴地搖頭,“沒,著急出門。”
“……”喬椹琰再次無語。
收拾了四十五分鐘才出門算著急?那他還挺榮幸的。
他報了個地址,示意司機開車。
一路上祁柚都沒怎麼說話,頭靠著車窗,雙手捂著肚子,表情有些痛苦。喬椹琰盯著她看了幾秒,沉聲問:“不舒服嗎?”
祁柚有氣無力地哼哼了兩聲,“還行,就肚子有點痛。”
怕喬椹琰這種鋼鐵直男無法理解,她又補充了一句:“就女生的那幾天,懂吧?”
喬椹琰略略點頭,沒再多說什麼。
車子停在一家私人會所門口,遠遠的就有身穿西裝的經理站在外麵迎接,這樣的高檔會所采用會員製,地圖上一般搜不到地址。
兩人入座在一間敞亮包間,環境優雅,音樂輕柔抒情,在經理的推薦下,今天的主菜是牛肝菌煎牛排,牛肉是一早從美國威斯康辛州空運過來的。
等待上菜的間隙,侍應生貼心地端上兩杯鮮榨橙汁。祁柚出門到現在都沒來得及喝水,對服務生說了聲謝謝,拿起吸管就喝。
玻璃杯外冒著沁涼的水珠,喬椹琰用手碰了碰杯子,是冰的。
他皺了皺眉,伸手將祁柚手中的那杯橙汁奪下來,遞還給侍應生,“麻煩換杯常溫的,謝謝。”
祁柚還沒喝夠,目光委屈地追隨著侍應生離開,苦著臉說:“我熱死了。”
喬椹琰擦了擦手,“肚子會痛。”
侍應生端上新的飲料,喬椹琰比了個稍等的手勢,手背碰了碰杯壁,確定溫度合適才示意侍應生端到祁柚麵前。
祁柚咬著吸管,不時抬眸看他幾眼,心頭微動,想起了擱在包裡的那份協議,莫名的感到心虛。
她說:“看不出來你還挺會照顧人的。”
主菜上齊,喬椹琰垂眸切著盤裡的牛排,一本正經道:“生理期不吃冰的,這是常識。”
祁柚深深睇了他一眼,“常識嗎?我還以為你這是照顧前女友的經驗。”
喬椹琰不認可地皺了皺眉,將一整份被切得大小均勻的牛排換到她麵前,“我沒有前女友。就如我是你的初戀一樣,你也是我的第一任。”
他麵色平靜,眼底卻透著一股灼灼的熱意,猶如一道看不見的電流,讓人不自覺地心跳加速。
祁柚放在桌下的手揪緊裙擺,呼吸也跟著不爭氣地亂了節奏,紅暈從臉頰蔓延至耳根。
這感覺很微妙,她覺得自己好像被……撩了。
啊啊啊啊啊啊,這狗男人,莫名其妙撩她算怎麼回事?
祁柚把頭埋進食物裡,將挽在而後的長發放下來,遮擋發紅的耳尖。
過了會兒,她仍不死心,抬起頭眨巴眨巴眼睛問:“白月光啊朱砂痣也沒有?”
喬椹琰放下刀叉,沉了一口氣,直直看著她,“祁柚,你到底想問什麼?”
“也沒什麼,就是我以前和陳今安看過一部電視劇,男女主角好不容易在一起,突然有一天男主的白月光回來攪亂了兩人的生活,男主難以抉擇,女主就離開他了。那種感覺挺心塞的你知道吧?”
祁柚仍然改不掉緊張就說話結巴的毛病,她不敢直視他幽深的眼睛,低下頭戳著自己麵前的水果沙拉。
她覺得她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喬椹琰那麼聰明應該懂她意思的吧?
喬椹琰兩指輕搭眉骨,有些跟不上未婚妻的思路,一杯橙汁而已,是如何聯想到白月光和離婚這種事上的。
他濃眉輕蹙,“以後少看一點這麼狗血的電視劇。”
“哈?”
“影響夫妻感情。”
“……”
片刻後,喬椹琰抬眸與她對視,眉梢染著笑意,“你放心,沒有什麼白月光,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不得不承認,這狗男人有時候也挺會的。
祁柚定定注視著他的眼睛,差點溺死在他含情帶笑的眼眸裡,心跳在加重,密長的睫毛也跟著輕顫。
她臉頰更紅了,下意識地將包往身後推了推,避開他熾熱的目光,催促道:“吃飯吃飯,一會兒還要去看婚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