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柚拿上昨天新到的限量手包甩上車門, 隨意甩了下頭發,在侍應生的引領下推開“Tempt”大門。
這個點,年輕人的夜生活剛剛開始。
球形燈在頭頂旋轉, 光束交錯,舞池裡搖晃著紅男綠女,台上樂隊燃爆全場。
祁柚站在吧台邊掃了一圈, 很快在VIP卡座找到了玩得正歡的好友陳今安。
她氣哄哄坐過去, 二話不說先問侍應生點了杯雞尾酒。
眾人瞧著她臉色不對, 暗暗交換了個眼神, 陳今安放下骰子坐到祁柚身邊, 搭著她的肩膀問:“怎麼了?誰惹我們祁大小姐生氣了?”
祁柚將侍應生送來的酒一飲而儘, 瞥了眼周圍,支著下巴施施然地打量了眼周圍:“過生日怎麼選在這兒啊?”
“怎麼, 嫌這地兒不好?”
祁柚心不在焉地把玩著空酒杯,“也不是不好, 就是……”
就是這酒吧姓喬, 是她那個橫豎都不對眼的小後媽的親弟弟喬燁開的。她剛在家和小後媽喬尋洵吵了一架,現在隻要一想到喬家人, 就能原地爆炸成一朵蘑菇雲!
“到底怎麼了?剛才電話裡聽你聲音就不對勁。”陳今安晃了晃她的肩膀。
“就喬尋洵你知道的,這女人天生和我八字不合, 她最近又開始作妖了, 竟然攛掇起我爸要給我聯姻。”
“聯姻?!”也不知道是震驚還是覺得好笑, 陳今安猛地被酒水嗆到,咳了幾聲才緩過來, 張大嘴巴問:“給你?”
“這還不是最氣人的, ”祁柚拿了張紙巾給她擦嘴角, “最過分的是她竟然想我嫁給她小叔!!蒼了個天, 她喬尋洵自己都三十多了,她小叔怎麼著也有四五十了吧?讓我嫁給一個又醜又禿的老男人,你說她是人嗎!”
祁柚媽媽去世的早,一直都是哥哥和爸爸照顧著長大的。家裡長輩們心疼她小小年紀就沒了媽媽,對她百般疼愛,祁柚自小在家裡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活活是個被捧在掌心的公主。
原本日子過得要多舒坦有多舒坦,偏偏白雪公主她爸娶了個惡毒的後媽——
高中畢業後她那一直單身的老爹迎來了人生第二春,娶了隻比自己女兒大十歲的喬尋洵。從此生活就是戰場,祁柚無時無刻不在和這位小後媽鬥智鬥勇。
這位喬女士可以說是非常有手段的,就憑她爸是盛遠集團董事長,多財多億,壕無人性,這些年想接近他的女人無數卻隻有喬尋洵能成功上位嫁進祁家,她的本事絕對不能小覷。
喬尋洵一家在一次地震中遇難,隻留下她和弟弟喬燁兩個人,因著他們家祖上和赫赫有名的喬氏集團董事長喬宗明沾點親,喬老太太見這對姐弟可憐就收養了他們。
幾天前,喬尋洵突然對祁柚百般獻媚,又是送她包又是請她做美容,說是要帶她去參加一場慈善晚宴。
祁柚當時沒多想,隻當普通晚會欣然出席,並且憑借美貌碾壓了在場的同齡名媛,內心得到了小小的滿足和虛榮。
現在回憶起那場晚宴,祁柚仍然覺得沒什麼特彆,她像平時一樣被簇擁在中心接受來自四麵八方的讚美,直到晚宴快結束時喬尋洵才來找她,將她帶到一間單獨的休息室,陪喬家老太太聊了會兒天。
那是位麵容慈祥的老奶奶,一直笑嗬嗬的,像個老小孩,拉著祁柚的手問個不停。
祁柚隻當是長輩的關心,回答得乖巧,還說了許多討老人家開心的話,逗得喬老太太假牙都快笑掉了。
所謂事反常態必為妖,喬尋洵不會無故對她示好。
果不其然,今天下午祁盛遠滿麵春風地從公司回來,說喬家老太太非常喜歡祁柚,希望喬祁兩家聯姻,讓她嫁給喬家未來的繼承人。
祁柚這才知道,晚宴就是噱頭,喬家相看媳婦才是真的。喬尋洵仗著和喬家那層關係,早早得到了第一手線報,每天晚上在祁盛遠的枕邊吹風,攛掇著把祁柚嫁過去做闊太太。
可恨的是,一直視她為掌上明珠的爸爸竟然答應了!
祁柚氣得肺都要炸了。
她對喬家的情況不甚了解,隻知道喬家未來的繼承人是喬尋洵的小叔。因著對喬尋洵的厭惡,連帶著對她家的人都喜歡不起來,何況對方還可能是個身材發福的地中海,想想她就要吐了。
陳今安聽她小嘴嘚吧嘚吐槽了半個鐘頭,眼淚都快笑出來,她撫著肚子說:“我說你小後媽真夠奇葩的,她自己嫁了個有錢老頭還不忘給你這個繼女也找一個。還是她小叔,你要真嫁過去,以後你們家這輩分可真夠亂的,你叫她後媽,她叫你嬸嬸!”
“你把話說清楚,誰是妓/女?”祁柚把她的手從自己肩上拍開。
“我為什麼要嫁過去?是愛豆不夠帥還是卡不夠刷?我的征程是星辰大海!等我老了,我要和老姐妹們穿著比基尼右手保溫杯、左手小鮮肉,一起在馬爾代夫的沙灘上蹦野迪!”
“……嗬,好牛逼的誌向。”陳今安朝她豎起大拇指,“不過這事你哥知道嗎?”
“他現在人在國外,我還沒給他打電話。”
“在聊什麼呢!”
兩人的肩膀突然被人從後邊摟住,陳今安回頭見到言梵那張欠揍的臉,狠狠往他胸口擂了一拳,“不是說要陪女朋友不能來的嗎?”
言梵將提前準備好的生日禮盒提溜到她眼前,“我倆多少年的交情了,你哪年生日我缺席過?這不是冒著和女朋友吵架的風險也要趕過來嘛!”
陳今安打開禮物看了一眼,麵上是“還行吧並沒有很喜歡”的勉強,側過臉為他倒酒時,嘴角卻不經意地上揚,“算你還有點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