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從窗簾縫隙溜進來,天花板白得晃眼,空氣中彌漫著繾綣的幽香。
祁柚醒來時,渾身像被人暴擊過一般酸痛,腰快斷了,腦子也還是昏昏沉沉的。
她翻了個身,下意識去摸手機,卻在床頭櫃摸到一盞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歐式水晶燈,被子和枕頭也是陌生的觸感。
這不是她自己的房間。
身體被一隻有力的胳膊禁錮著,她睜開眼,男人清雋的臉近在咫尺,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頸窩。
祁柚驟然屏住呼吸,腦子轟一下炸開。
是他!
足足愣了半分鐘,她緩慢地掀開被子,將頭埋進去。
潔白被褥下她是真空的,什麼都沒穿。
混亂的記憶撲麵而來,夢被月光糊了一層,腦袋要被痛炸。她依稀記得他們是在酒店大堂相遇的,然後他們一起進了電梯,然後……
然後是她主動先吻了他,情意迷亂時更是她主動要求在他上麵。
所以……
這晚的混亂是她見色起意,酒後胡來……把這男人給睡了。
完完完完球。
身邊的男人已經有漸漸轉醒的跡象,祁柚沒多想,立刻閉上眼揪緊小被子繼續裝睡。
她能感覺到喬椹琰稍稍舒展了身體,緊接著身側一輕,浴室很快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
祁柚再次睜開眼睛,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她坐起身打量周圍環境,一地淩亂,四處散落著男人和女人的衣物,床頭櫃上空蕩蕩的計生用品盒子無不昭示著昨晚發生了什麼。
角落擺著個男士商務行李箱,看來這是他的房間。
祁柚腦子一片混亂,更不知道等浴室裡的人出來之後要怎麼麵對他,她慌慌張張地下床穿衣服,雙腿酸軟得幾乎站不住。每一個動作都躡手躡腳的,生怕驚動被浴室裡的人。
她套上自己皺巴巴的牛仔短褲,在總統套房裡裡外外找了個遍才找玄關處找到自己隨意扔在地毯上的上衣。
可惜昨晚男人要的太過急切,下手沒輕沒重的,這件薄薄的雪紡衫在他的肆虐下根本沒辦法再穿。
她一咬牙,拿起喬椹琰放在桌上的襯衫套在自己身上,衣領解開兩顆扣子,長長的下擺紮進牛仔庫裡,袖子卷到手肘,雖然大了不少,但也勉強能穿,有種性感的男友風。
收拾妥當,祁柚拎著高跟鞋開門跑路。
//
喬椹琰裹著浴巾從浴室出來時,房間已經空無一人。
他做夢也沒想到,28年來唯一一次衝動竟是以自己被拋下畫上句號的。
昨晚像隻八爪魚般纏在自己身上的女人就這麼走了,走的乾乾淨淨,沒給他留下一個電話,還順走了他要換洗的襯衫。
他甚至沒有機會知道她的名字。
前台打來電話詢問是否要續住,喬椹琰冷冷回答不用,目光落在床單那抹暗紅上。
掛了電話,他從行李箱中重新拿了件新襯衫,穿戴整齊後助理路超前來敲門,替他收拾行李,“喬總,車在樓下了。”
喬椹琰點點頭,“知道了。”
退房後,路超拖著行李跟在他身後,稍一抬眸就能清晰地看見他脖子紅紅的兩條刮痕,像是被女人的指甲撓的。
他眼觀鼻鼻觀心,低頭彙報工作:“差不多就是這樣,如果您覺得沒問題的話通知明天一早發下去。”
沒人應聲,喬椹琰低頭扣著袖上扣子不知道在想什麼。
“喬總?”
“嗯。”喬椹琰回神,揉揉眉心說:“你一會兒去前台把今天上午的監控錄像調出來。”
路超:“……好,好的。”
老板的心思你彆猜,猜了也白猜。
“Tempt”在這條街的最儘頭,也是延西街上消費最高檔的酒吧,來這兒玩的富二代不少,可今天不知道刮什麼風,門口停的豪車比平時多了一倍,祁柚轉了小半天才找到個車位停進去。
紅色高跟鞋點地,短裙下女人的腿筆直纖細,皮膚白皙光滑。
祁柚拿上昨天新到的限量手包甩上車門,隨意甩了下頭發,在侍應生的引領下推開“Tempt”大門。
這個點,年輕人的夜生活剛剛開始。
球形燈在頭頂旋轉,光束交錯,舞池裡搖晃著紅男綠女,台上樂隊燃爆全場。
祁柚站在吧台邊掃了一圈,很快在VIP卡座找到了玩得正歡的好友陳今安。
她氣哄哄坐過去,二話不說先問侍應生點了杯雞尾酒。
眾人瞧著她臉色不對,暗暗交換了個眼神,陳今安放下骰子坐到祁柚身邊,搭著她的肩膀問:“怎麼了?誰惹我們祁大小姐生氣了?”
祁柚將侍應生送來的酒一飲而儘,瞥了眼周圍,支著下巴施施然地打量了眼周圍:“過生日怎麼選在這兒啊?”
“怎麼,嫌這地兒不好?”
祁柚心不在焉地把玩著空酒杯,“也不是不好,就是……”
就是這酒吧姓喬,是她那個橫豎都不對眼的小後媽的親弟弟喬燁開的。她剛在家和小後媽喬尋洵吵了一架,現在隻要一想到喬家人,就能原地爆炸成一朵蘑菇雲!
“到底怎麼了?剛才電話裡聽你聲音就不對勁。”陳今安晃了晃她的肩膀。
“就喬尋洵你知道的,這女人天生和我八字不合,她最近又開始作妖了,竟然攛掇起我爸要給我聯姻。”
“聯姻?!”也不知道是震驚還是覺得好笑,陳今安猛地被酒水嗆到,咳了幾聲才緩過來,張大嘴巴問:“給你?”
“這還不是最氣人的,”祁柚拿了張紙巾給她擦嘴角,“最過分的是她竟然想我嫁給她小叔!!蒼了個天,她喬尋洵自己都三十多了,她小叔怎麼著也有四五十了吧?讓我嫁給一個又醜又禿的老男人,你說她是人嗎!”
祁柚媽媽去世的早,一直都是哥哥和爸爸照顧著長大的。家裡長輩們心疼她小小年紀就沒了媽媽,對她百般疼愛,祁柚自小在家裡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活活是個被捧在掌心的公主。
原本日子過得要多舒坦有多舒坦,偏偏白雪公主她爸娶了個惡毒的後媽——
高中畢業後她那一直單身的老爹迎來了人生第二春,娶了隻比自己女兒大十歲的喬尋洵。從此生活就是戰場,祁柚無時無刻不在和這位小後媽鬥智鬥勇。
這位喬女士可以說是非常有手段的,就憑她爸是盛遠集團董事長,多財多億,壕無人性,這些年想接近他的女人無數卻隻有喬尋洵能成功上位嫁進祁家,她的本事絕對不能小覷。
喬尋洵一家在一次地震中遇難,隻留下她和弟弟喬燁兩個人,因著他們家祖上和赫赫有名的喬氏集團董事長喬宗明沾點親,喬老太太見這對姐弟可憐就收養了他們。
幾天前,喬尋洵突然對祁柚百般獻媚,又是送她包又是請她做美容,說是要帶她去參加一場慈善晚宴。
祁柚當時沒多想,隻當普通晚會欣然出席,並且憑借美貌碾壓了在場的同齡名媛,內心得到了小小的滿足和虛榮。
現在回憶起那場晚宴,祁柚仍然覺得沒什麼特彆,她像平時一樣被簇擁在中心接受來自四麵八方的讚美,直到晚宴快結束時喬尋洵才來找她,將她帶到一間單獨的休息室,陪喬家老太太聊了會兒天。
那是位麵容慈祥的老奶奶,一直笑嗬嗬的,像個老小孩,拉著祁柚的手問個不停。
祁柚隻當是長輩的關心,回答得乖巧,還說了許多討老人家開心的話,逗得喬老太太假牙都快笑掉了。
所謂事反常態必為妖,喬尋洵不會無故對她示好。
果不其然,今天下午祁盛遠滿麵春風地從公司回來,說喬家老太太非常喜歡祁柚,希望喬祁兩家聯姻,讓她嫁給喬家未來的繼承人。
<a href="" target="_blank"></a>
天才一秒記住本站地址:。網手機版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