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下耳機的插頭的瞬間,手機的聲音變成了外放，破碎的喘息聲從手機聽筒傳出,闖入時珩的耳膜。
時珩心尖顫了一下,手也不受控製地抖了一下。
腦子仿佛炸開了。
混亂的思緒從四麵八方湧入,渾身上下都在叫囂著想要和對方做同樣的事情,更想直接像自己的話語中說的那樣,去抱一抱對方，親一親對方。
甚至是碰一碰對方。
體內那些陰暗的、罪惡的、肮臟的因子，在不斷地躁動著，跳躍著。
無法消滅,無法壓製,並不斷地蔓延擴散。
視頻還開著,自己的其他動作都會被對方發現，神情不自然也容易被察覺到，他便繼續低聲說著話，眼簾淡淡垂下，藏住眼底的暗潮和陰霾。
為了強行把衝動降下去,隻能大拇指指甲狠狠摳著食指指節,在原本白皙漂亮的手指上留下很多許久才能消去的紅印，傳來的痛意可以讓自己稍微冷靜一些。
他本意是想輕輕吞咽,但喉結就不由自主地大幅度地滾動,呼吸也變得逐漸粗重。
還好對方在專注地做事，似乎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對方很難受，自己願意主動幫忙。
可幫忙的時候,自己……何嘗不是難以忍受。
都有些發疼了。
既然是自己先打破約定的，自己執意要聽到這些的，那就必須承受著硬生生忍住一切的後果。
想讓對方也像這樣，說點好聽的話幫一幫自己。
可是卻不能提。
“啊，嗯……”
不久後，對方的呼吸逐漸變得急促，呢喃的聲音也越來越動人。
時珩僅僅是聽著這聲音，並沒有腦補那時場景，就已經快要痛苦得死掉了，但最終還是沒有把耳機插回去。
即使難受也想聽。
因為喜歡。
……
陸辰星大腦空白地躺了一會兒，把紙團丟進垃圾桶，翻身拿起手機，打字告訴時珩可以停下來了，然後拖著有些發軟的身子去衛生間。
鏡子裡的自己麵色潮紅，眼睛裡像蒙了一層霧，整個人看起來像是真的那什麼了過似的。
這次比以前爽多了，從小到大從來都沒有像剛才一樣爽過，渾身大汗淋漓，隻洗頭是不行了，看來一會兒和時珩視頻完了要洗個澡才行。
洗完臉回來後，陸辰星把鏡頭方向轉過來，又打了一行字。
【恒星】：可以拔掉耳機了。
時珩看到消息，麵對鏡頭，像模像樣地做了個拔耳機的動作，啞著聲音問道：“好了嗎。”
陸辰星點了點頭，眼睛笑得彎起來：“好了，謝謝你。”
事情已經結束，他的精神狀態就完全恢複了，不再像之前那樣又臉紅又難受又著急，整個人神清氣爽的，感覺無論做什麼都會充滿活力。
即使他隱約察覺到對方似乎已經知道了自己剛才在做什麼，也沒有之前那樣羞恥了，討論起來也可以大大方方的。
時珩：“感覺怎麼樣。”
“很好啊，”陸辰星回憶了一下，意猶未儘地說，“大概就是……快要飛上天了的那種感覺吧，多虧了你幫忙，太感謝了。”
雖然他剛才已經用涼水洗過臉了，但臉頰上透著的紅暈還殘留著大部分，白裡透紅煞是好看，配著剛才說的話，更是令人遐想萬千。
時珩眼神暗了暗，垂下眼簾：“嗯，不用客氣。”
“什麼呀，哪能不用客氣，我肯定是要好好謝謝你的，”陸辰星難得真正爽過一次，心情好得不得了，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地承諾道，“作為交換，下次我也幫你，你什麼時候想要直接說就行，我在所不辭。”
時珩：“……”
本來剛才已經不再像之前那麼難受了，結果對方主動邀請，好不容易壓到一半的火就好像被加了一把柴火，再次熊熊燃燒起來。
“那，”時珩頓了頓，聲音很輕，“可以現在嗎。”
陸辰星一愣，臉慢慢變紅了：“啊，也……也行啊，你想怎麼樣，像剛才那樣嗎？”
時珩：“……嗯，可以嗎，不可以也沒關係。”
“當然可以了，我剛才都說我在所不辭了，”陸辰星想了想，問道，“那……呃，你要調轉攝像頭嗎？我要戴耳機嗎？”
時珩：“我調轉，你都可以，你自己決定。”
其實，不光是可以讓你聽到聲音，如果你真的想看到我，甚至是包括不該看的地方全都想看到，我也沒關係。
隻是怕嚇到你，怕你不開心，怕你不能接受。
陸辰星張了張嘴：“啊。”
自己決定……
所以……到底要不要聽時珩的聲音呢？
說實話是有點想聽的，但是這種事情好羞恥。而且剛才時珩都沒有聽，自己如果說要聽的話，會不會顯得自己有點變態啊，時珩會不會覺得我內心太臟了……
兩個人這才剛在一起沒多久，連吻都沒有深入著接呢，還是不要開放過頭了。
“我也不聽，”陸辰星耳朵紅了紅，摸出來耳機插上去，保證道，“我不聽，也不看，你放心。”
時珩：“……嗯，好。”
陸辰星：“那我要怎麼說呀，我還不太會呢，沒有經驗。你剛才說的那些……呃，我差不多都忘了，對不起。”
聽的時候感覺很快樂，以為自己可以記住的，結果腦子一片空白後就全沒印象了，剛好印證了“男人在床上說的話都是不能信的”這種說法。因為當時真的會想很多東西，但爽過之後就全忘記了。
好像渣男一樣啊，明明對方那麼認真地幫自己。
陸辰星羞愧地低下了頭。
時珩笑了笑：“沒關係，你說什麼都可以。”
隻要是你就好，無論說什麼，對我來講就像催生情意的藥一樣。
“那，那我，”陸辰星想了想，靈光一閃，“要不我從網上查幾個吧，等想不起來說什麼的時候就讀那裡的。查到的肯定比我想的好聽，不然我怕我說著說著就開始背課文了，那多煞風景啊。”
時珩：“好。”
陸辰星來到電腦前，隨便搜了一些，打開一排網頁，把手機架在前麵，調好角度，正對著自己的臉，說道：“那你快點準備好吧，我要開始了……哦對，我現在摘耳機了啊，有什麼事打字說就行，我可以馬上看到的。”
時珩：“嗯。”
陸辰星清了清嗓子，像朗讀課文似的開口：“我——”
……
不行啊。
即使腦子裡有一些自己想好的話，也半句都說不出來。
太尷尬了。
自己明明在全校麵前現場發揮演講都沒關係，結果隻是單獨對時珩說就卡帶成這樣了。
時珩是怎麼坦然地說出來的，還說得那麼溫柔那麼撩的……好厲害啊，為什麼自己就說不出來呢。
陸辰星穩了穩心神，在心裡給自己打氣加油，告訴自己一定可以，試著把語氣放溫柔了一點，再次開口：“我要——”
……
不行！！說不出來！！太羞恥了！！
時珩：“……”
陸辰星又愧疚又羞恥又著急，額角覆著一層薄汗，瘋狂道歉：“對不起，對不起，你彆生氣……我還不太適應說這種話，我現在直接給你讀網上的吧，等差不多適應了再說我自己想的，可不可以呀。”
【sh】：好。
陸辰星快速打開一個網頁，讀道：“我走到你身後，用黑布條蒙住你的眼睛，從你背後抱住你，伸出手輕輕揉你的——”
時珩：“……”
“不對，這個有問題，這頁好像是對女孩子說的，”陸辰星紅著臉把網頁關掉，手忙腳亂地換另一個看，“你等等我，我再給你找個彆的，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太笨了，是我不好。”
【sh】：沒關係，不用著急，也不用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