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又不是真的相愛!媽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當初是用了什麼手段讓他和哥結婚的嗎?”路舟雙目赤紅,“當時為了公司的股份,我就忍了,現在我憑什麼還要忍?”
“那你想怎麼辦?”張秋氣急,眼底充血,“難道你是準備把公司拱手相讓給你哥嗎?”
路舟自然是不會願意把公司交出去,他好不容易才在路氏集團有了話語權,既然已經是他的東西,壓根就沒有再讓給彆人的道理。
隻是想到江樂,他心臟還是止不住難受。
早知道之前就攔著他媽了,路棋跟哪個男的結婚不是結婚,為何非要跟江樂結婚?
張秋就是想讓他死心,可是他怎麼可能死心?
“不行,”路舟眸色一暗,“隻要這件事不行。”
“那你想怎麼辦?”張秋氣急。
路舟垂下眸子,陰沉著臉沒有說話,半晌才道:“我有辦法。”
張秋不知道路舟有什麼辦法,她現在也不想管路舟到底有什麼辦法。
隻要江樂不跟路棋離婚,他路舟就永遠彆想!這還是張秋頭一次希望江樂和路棋之間的關係能更好一點。
原本張秋等了兩人心裡很是不滿,但從兩人一進來,她看見江樂和路棋牽的手竟然牽在了一起,她臉上不耐煩的神色就少了許多。
這樣也行,路棋沒有孩子,他和江樂在一起也就在一起了。就連之前江樂頂撞張秋的事情,在看見兩人牽在一起的手後,張秋都覺得自己可以既往不咎了。
偌大的客廳就隻要張秋和傭人,路棋淡淡地應了一聲,沒準備再說話。
江樂更是看都不看張秋,他對張秋本來就沒有好感,經過路老爺子去世這件事情後,更是不喜張秋。
“既然回來了你們就先去休息吧,房間已經給你們收拾出來了,晚上早點下來吃飯。”張秋難得對路棋好臉色,心情很好,甚至還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
江樂眼底閃過一絲驚愕,路棋同樣看不懂張秋又在搞什麼,還是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兩人就先上樓了。
路舟的訂婚宴在明天,今天兩人也沒了其他事情。
二樓的房間江樂是第一次來,之前他來路宅,也就隻是到客廳,甚至都沒有坐一下,就很快離開。
這次不同,他可能要在這裡住好幾天。
推開門,入眼就是一個很大的陽台。雖說這裡隻是路棋的臥室,但這房間大的幾乎有些嚇人。
將近一百四平的房子,書房浴室廚房應有儘有,江樂甚至還在書房的一塊牆壁上看見了路棋從小到大的所有獎狀證書。
傭人把他們兩人的行李放好,江樂沒忍住繞著房子走了一圈。
路棋換完衣服出來,看見的就是江樂一臉震驚的表情,心底升起些許疑惑,路棋好笑:“怎麼,之前又不是沒有來過,沒有看夠?”
江樂差些就順口說“的確沒有來過”了,轉念一想,又把話給吞進了肚子裡。
之前來這裡的人並不是他,是原主。
他要是現在說了這種話,肯定就直接穿幫了。
江樂把已經到了喉嚨邊的話給吞了回去,換了句話:“好久沒來了,再看一次還是覺得有些震撼嘛。”
路棋眉心微蹙,聽到江樂這話總覺得有哪裡不對,隻是他沒有細想。
“你要看可以隨便看看的。”路棋說。
傭人已經放好了東西,先暫時離開了,房間現在就隻剩下了他們兩人。
江樂就等著路棋這句話,聞言點了點頭就先進了書房。
書房的牆壁上,全是路棋從小到大的獎狀證書。有考試全校第一的,也有各種考級證書。一路看上去,就是路棋這個人的成長軌跡。
就像路棋擺在路家老宅的獎杯一樣,這些都能夠向江樂證明,麵前的人到底是有多優秀。
可就是這樣一個優秀的人,還是會有人傷害他。
想到這裡,江樂心裡又有些難受。
在書房轉悠了一圈,江樂就出來了,路棋正坐在陽台外麵打電話。
看見江樂,路棋對他揮了揮手。
江樂沒有過去打擾,就在沙發坐下了。
從路棋的視線看過去,江樂坐在沙發的陰影交彙處,交疊在一起的長腿被陽光覆蓋,在他的腿上還放在一本書。
搭在書頁上的手指纖長白淨,指甲修得圓潤,視線再往上去,躍入眼簾的便是一道有些長黑的疤痕。
路棋目光微沉,江樂手腕上的傷口已經愈合結痂了。他膚色白,這黑色結痂在皮膚上看著才格外明顯。
電話掛斷,也不知道江樂有沒有天天擦藥,或者說是去疤痕的藥效不明顯?想到這裡,路棋眉頭微蹙,又拿起了手機撥通了韋華的電話。
電話剛接通,韋華略微有些急促的聲音就從那邊傳過來:“我正想找你!你就給我打電話過來了!”
路棋愣了一下,眉心間的褶皺並沒有消失:“怎麼了?”
韋華聲音壓低:“你之前讓查的那件事,現在查到了些。你先做好心理準備,這件事呢……還真的不好說。”
路棋臉色微變,握著手機的指尖泛白,牙關咬緊,他沉聲道:“你說。”
江樂書還沒有翻頁,就聽到“砰”地一聲巨響。
他渾身顫了一下,慌忙抬眼,看見的是路棋黑著臉從陽台走了進來。
似乎是注意到自己的動作太大,嚇到了江樂,路棋的腳步一頓。
“抱歉……”男人聲音格外沙啞,像是糅雜了無數砂礫在裡麵。
江樂不由站起來,有些擔心:“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路棋捏了捏眉心,眉宇間籠罩的全是陰翳。喉結動了動,路棋始終沒有把話說出口。
江樂意識到,可能這件事情有些難以啟齒,他很快道:“沒事,你不想說就不用說。隻是我看你這樣,有些擔心……”
路棋深吸一口氣,似乎是想讓趕走自己渾身上下的暴戾,可效果微乎甚微。
“需要我暫時回避嗎?”江樂沒有再上前,眼底全是擔憂。
路棋緩緩搖頭,垂下眼簾,沒有讓江樂再看他眼底壓抑不住的暴戾。
“我先出去一下。”路棋丟下這句話,就快步走了出去。
似乎還是顧忌著江樂在此,所以關門的動作也很是輕,隻有一聲輕輕的關門聲。
江樂想跟著去,腳堪堪邁開了一個步子,又被他給收了回來。
不管路棋現在是發生了什麼,男人現在明顯不想跟他說這件事情,他現在過去也徒勞無用。
隻要路棋想明白了,路棋到底告不告訴他這件事情其實都不重要了。
更何況,江樂現在心裡也隱隱有了一個猜測。
能讓路棋這樣一個冷靜沉著的人變得這般不冷靜,想必也就隻有那件事情了。
最終,路棋還是自己調查出來了。
江樂閉上眼睛,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這裡等著路棋回來。
江樂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外麵的天色漸漸暗下來的時候,傭人送來了晚餐。
張秋是讓江樂和路棋下去吃飯的,傭人現在送來了晚餐,顯然這是路棋吩咐的。
吃完了晚餐,時間已經指向了九點半,路棋還沒有回來。
江樂忍不住打開手機,想著自己是否應該給路棋發消息。
正想著,門鈴突然響了起來。
江樂猛地一下從沙發上坐起,有些期待地問了一句:“誰?”
門外的人半晌沒說話,江樂沒有想太多,以為是傭人,就乾脆上前打開了房門。
門一開,江樂頓時愣住了。
門外站著的,赫然是路舟。
江樂手搭在門把上,眉心微微蹙起,有些緊張,但沒有表現出來:“原來是二弟,有什麼事情嗎?”
路舟聽到這個稱呼,臉上的表情一瞬間變得很是扭曲,又在下一秒恢複如常。
“你何苦這麼挖苦我?”路舟沉聲道。
江樂挑眉:“什麼挖苦?二弟來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路舟臉色已經有些難看了,能看出來他已經是強忍著怒意了,盯著麵前的江樂,幾乎咬牙切齒道:“你不讓我進去說嗎?”
江樂心裡好笑:“這是我跟你哥的房間,你進去做什麼?參觀嗎?有什麼事情在這裡說就好。”
路舟麵色不善地盯著江樂,深吸好幾口氣,才壓下了自己心裡的火,壓低聲音道:“你是不是就是想故意氣我?氣我當初把你拱手讓給了路棋?”
江樂瞳孔猛地一縮,握著把手的手都微微收緊。
他聽到了什麼?
微微定神,江樂明白了自己可能很快就要接觸到原主為何要跟路棋結婚的真相了。若真的是因為路舟這個渣男的話,江樂突然有些替原主不值。
稍微收斂了臉上的表情,江樂淡淡一笑道:“什麼故意氣你?二弟彆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路舟卻是抓著不放,躋身逼近:“你就是在怪我!我現在要跟錢家訂婚了,不過你放心,隻要你跟路棋離婚了,我馬上就跟錢家退婚。”
江樂難以置信地看著路舟,原來不僅僅是個渣男,還是一個世紀大渣男。
嗤笑一聲,江樂冷漠道:“你訂婚是你的事情跟我有什麼關係?二弟不需要特意跟我報備。”
路舟卻不放過江樂,以為他故意刺激自己,他直接伸手抓住江樂:“樂樂!你還要跟我鬨到什麼時候?”
江樂一時不察,就被路舟握住了手。江樂想把手往回抽,卻掙不過路舟力氣大。
“鬆手!”江樂黑了臉。
路舟不放,身子更是逼近,眼看他就要附身。
江樂眸色一暗,直接踢腳就是一踹。
可還沒有等他踹上去,路舟就被一股更大的力氣拉得向後倒去。
“他都說了讓你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