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江樂睜著眼睛看了半晌路棋, 一直沒有等到男人的回答,江樂頗為不滿:“你呢?你怎麼不說話?”
路棋斜眼看了眼前座的人,輕咳一聲:“樂樂……”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江樂不等路棋說完,就率先打斷了路棋,“你看你, 當紅影帝,萬千少女排隊等嫁。我能夠跟你在一起,都是我莫大的福氣!”
這酸溜溜的話怎麼聽怎麼不對勁,路棋疑惑地盯著江樂:“樂樂你是怎麼……”
這次同樣是沒有等路棋說完,江樂就搶先道:“行啦行啦,我知道了。你不喜歡萬錦,你就隻是把他當粉絲, 當同事,我又不是你的粉絲,也沒有給你接過機,我真的是何德何能……”
江樂一張臉是酒後的紅暈,眼睛裡亮閃閃的, 一直不停休的嘴唇也異常紅潤。
路棋沒有再忍,直接附身堵住了江樂喋喋不休的嘴。
一個飽滿酒氣的吻, 卻帶著異常的甜。
直到江樂嘴唇上又重新鍍了一層紅,路棋才放開懷裡的人。
“我最喜歡樂樂了,其他的都不喜歡。”路棋就像是哄鬨脾氣的小孩一般, 聲音低啞, 帶著笑。
江樂眼角染著紅痕, 瞪了路棋一眼,這才哼唧兩聲,趴在路棋懷裡,就這樣睡了過去。
路棋無奈地笑了笑,揉了揉江樂的頭發,讓司機把空調調高了一些。
“姚月?”路棋叫了一聲。
姚月正拿著手機在群裡嚎叫,她剛剛看見了什麼!!她從來沒有看見過這麼溫柔的路棋!
誰想消息還沒發出去,就聽到了路棋的聲音,頓時渾身一顫,轉頭道:“路哥我什麼都沒有聽到!”
路棋抬眼看了一眼姚月。
姚月自知失言,趕緊伸手捂住自己的嘴。
路棋淡淡應了一聲,沒有追究什麼,壓低聲說:“你回老宅幫我去拿一下行李,管家會收拾好,你明天幫我帶到中央彆墅。”
姚月驚了一下,不過很快她也明白了是為了什麼,把喉嚨裡的驚訝給重新吞了回去,應了聲。轉過頭,戴上耳機準備徹底裝死。群裡的消息也不準備管了。
路棋這才看懷裡的江樂,青年臉上還帶著紅暈,一副醉醺醺的樣子,呼吸已經變得綿長。
“樂樂?”路棋柔聲喚了一聲。
江樂沒有應,隻有綿長的呼吸聲傳來。
路棋好笑,有些無奈地揉了揉江樂柔軟的發絲。路棋用手輕輕托著江樂的頭,往自己懷裡帶,這樣江樂身子可以伸長,不用蜷縮在一起,會更舒服一些。
讓司機又把車內的空調調高了些,路棋怕江樂著涼,又拿了一條小毯子,給人嚴嚴實實裹上。
快下車的時候沒等路棋叫江樂,江樂反倒是自己先醒了。人在懷裡動了兩下,路棋很快看過去:“怎麼了?”
江樂好看的眉眼擰起來,收了之前的笑,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嚴肅起來。
路棋以為他不舒服,稍稍扶著人做坐起來,正想叫司機轉頭去醫院,就聽懷裡的江樂小聲地說:“我想上廁所。”
路棋:“……”
眼裡多了幾分笑,路棋小聲哄:“馬上下車了,樂樂再忍忍行嗎?”
江樂眨巴了兩下眼睛,杏眼裡布滿氤氳的霧氣。過了一會江樂又擰起了眉頭,有些彆扭地在座位上扭了一下。
他轉過身正想說什麼,路棋伸手捂住了江樂的嘴,小聲道:“還在車上,再忍一分鐘好吧?”
江樂眉心皺在一起,有些不滿,但也沒有反對,隻是繼續道:“要快點。”
路棋嘴角的笑差點就沒有憋住。
好不容易車在門口停下了,江樂沒等路棋再叫他,自己就拉開車門下車了。
路棋擔心他出什麼事,趕緊跟了上去。
“那路哥我們就先回去了。”姚月在後麵說。
路棋點頭,也沒有顧得上跟姚月說再見。
等路棋進門,也就隻來得及看見江樂匆匆奔去廁所的背影。
路棋鬆了口氣,把袋子裡的醒酒藥拿了出來,燒了一壺熱水,等著江樂出來。
沒一會就聽到了廁所傳來的衝水聲,隨後就聽到了一陣淅淅瀝瀝的水聲。
路棋有些納悶,這麼久了,怎麼還響起了水聲?
“樂樂?你在裡麵嗎?”路棋敲門。
裡麵沒有聽到有人回答,路棋眉頭微蹙,又敲了敲門。
“樂樂?”
還是沒有人回答,路棋有些擔心,伸手開了門。門一推開,一股漫天的水汽就衝到了麵前,水汽朦朧中,路棋看見江樂站在淋浴頭下,臉上有些疑惑。
看見路棋,江樂轉過身,納悶問:“路老師,我想洗澡,但是為什麼我開了水感覺不到水啊?隻有頭上是濕的。”
江樂說得一本正經,很是不解。
路棋實在沒忍住,嘴角的笑越發大,又有些擔心,趕緊上前關了水。
“你這衣服都沒有脫,是在洗衣服哪是給自己洗澡?”路棋脫下江樂濕噠噠的外套。
冬天的羽絨服防水,所以衝了半晌,江樂也就是頭發濕了,裡麵的衣服都還是乾的。
在確定這一點後,路棋拉著江樂先出了浴室。
“今天就先不洗澡了,明天再洗好嗎?我給你吹一下頭發。”路棋柔聲說,這要是被其他人看見了,肯定無比震驚。什麼時候路棋竟然變得這麼有耐心了?
江樂很是配合,點了點頭。
路棋也顧不上給江樂吃解酒藥了,先拉著人到了沙發上坐下,把室內溫度調高了幾度,又才拿來了吹風機,開始給江樂吹剛剛被水打濕的頭發。
江樂的發絲一直很軟,被水打濕後更是柔軟。路棋之間從發間穿過,帶起絲絲顫栗。
暖風合適,江樂酒後的困意在這樣暖和的室內,再次轟轟烈烈來襲。眼皮沒忍住,直接耷拉了下來。
等路棋關上吹風機後,才發現江樂已經睡熟了。
路棋這次是真的有些後悔了,之前應該攔著點江樂,讓他少喝點酒。
現在醒酒藥也沒有吃,就這樣睡過去,明天早上起來肯定會頭疼。
但是想是這麼想的,現在再叫醒江樂也不現實。路棋彎腰,把人從沙發上抱起來,輕手輕腳上樓。
把人輕輕放在床上,江樂也沒有醒,隻是翻了一個身,睡得更香了。
擔心晚上江樂起來會口渴喝水,路棋又拿了保溫杯裝好熱水,在床頭櫃上放了半杯涼水,醒酒藥也放在了旁邊。
路棋又給江樂脫了衣服和褲子,這才重新把人給塞進被窩裡。
做完這一切,路棋身上已經出了一層薄汗,他的行李箱還在樓下,為了不吵到江樂,他乾脆下樓去衝了一個澡,又換了衣服才來樓上。
這算得上是路棋第二次來江樂的臥室。最開始這邊的彆墅路棋買來是想自己住的,因為很多時候他拍戲回到市裡的時間比較晚了,住在外麵可以不用打擾到爺爺。
隻是這邊房子買來他甚至還沒有來得及住進來,他就跟江樂結婚了,而這裡的房子,自然也就成了江樂的住處。
從櫃子裡又拿出了一床被子,路棋鋪在沙發上,準備在沙發上將就一晚上。
早上路棋先醒來,江樂還在睡,呼吸勻長。昨晚也沒有醒,看樣子是醉的厲害。
路棋拿出手機,給姚月發了條消息,讓他過來的時候順便帶點早餐還有蔬菜。最近幾天他和江樂大概率是不會出門了。
江樂再睜開眼睛已經到了中午十二點了,在床上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愣了好幾分鐘,江樂才回神。
太陽穴傳來一股劇烈的疼痛,就想什麼東西要在大腦中炸裂一般。江樂足足緩了好一會,才慢慢坐起了身。
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室內一片暖黃色,有種橘調的溫暖。最先映入眼簾的,是放在床頭櫃的水杯和藥。就在桌子上還有一張便利貼,寫著幾個遒勁的字——杯子裡有熱水,溫水吃醒酒藥。
江樂隻覺得心底一暖,伸手拿起便利貼。
按照路棋紙上的要求,江樂先吃了醒酒藥。在床上坐著緩了幾分鐘,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總覺得自己現在好了很多。
江樂慢慢起身,捏著便利貼準備找個地方收藏起來。
他記得之前路棋給他畫的小熊在行李箱裡,從行李箱裡拿出小熊,江樂準備一起收藏著。
打開衣櫃,江樂正在思考合適的位置放東西,就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突兀地從後方傳來——“我全世界就隻有一頂的帽子就被你這樣扔在衣櫃裡?”
江樂愣了一秒,有些難以置信地轉過了身:“你怎麼在這——”
“昨晚可是你纏著我不要我走的。”路棋挑眉,麵不改色地撒謊。
江樂微怔,隨即思考了一下昨晚的一些事情。即便的確是喝醉了,但是對昨晚發生的一些點滴,江樂仍舊記得很是清楚。包括他說的哪些話,做的那些事。
所以,他敢打包票的是,他絕對沒有說過路棋口中的那句話——
“我沒有……”江樂急於反駁,根本就沒有思考其中的彎彎繞繞,誰想一轉身,就看到了路棋微紅的耳畔。
也是這一瞬間,江樂才反應過來,路棋其實就隻是想找個理由留下來。他又何必,非要拆穿?
“你沒有什麼?”路棋頗有些不自然地輕咳了一聲,又在看向江樂。
“我沒有把帽子隨便扔。”江樂低聲說。
為了好好放路棋的這頂帽子,江樂還特意收拾了一塊空地,把帽子單獨放著。最開始把帽子放在這樣一個醒目的位置,是為了提醒自己記得把帽子還給路棋。
可誰想到了最後他還是忘記了,至於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江樂並不想追究自己當時是怎麼想的。
但他不追究是他不追究,路棋問便是路棋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