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也不相信這樣的一個學生竟然是差生,表示要查一下這位學生的試卷。
老師自然沒有猶豫,把許秋之前的試卷找了出來:“你看看,這基本上都沒有做幾道題,這樣的學生我們是真的沒敢相信他會考上……”
“等等,”記者突然出聲打斷老師,“老師您沒有發現嗎,這個孩子的字,寫得非常漂亮。”
試卷攤開,這是一張語文試卷。卷麵很是整潔,一張試卷,隻有最後的作文以及前麵的選擇題是動了筆。可翻到後麵的作文,任誰看,都會覺得這不會是一個差生能寫出來的字。
字跡遒勁有力,看上去頗有幾分颯爽的感覺。
這樣的字,絕對不可能是出自一個差生之手。
老師也愣了一下,隨即道:“許秋的字一直很好看,他是高二那年,成績下滑……”
記者越發覺得不對勁,決定再去調查一下許秋的家庭。
許秋今天不在家,隻有他的母親在。
看見記者來了,母親還以為是來采訪許千的,正準備去叫許千,就聽到記者說:“您好,我們是來采訪許秋的。”
也是直到這時候,許母才知道原來不僅是許千考上了大學,就連他們的小兒子也是一樣。
許母眼淚瞬間就掉了下來,腳一軟,差點沒有倒下。
“他絕對是聽到了!絕對是聽到了!從那天之後……小秋成就就一直下滑……是我們的錯啊!是我們害了他!”
許母淒厲的哭聲傳來,所有人都驚了。
真相也是在這時候才徹底暴露在眾人麵前。
在許秋在讀高二時,許母確診了癌症。是早期,發現的時候早,做完手術就行了。
可他們誰都沒有想到的,許母做完手術沒半年,許父也確診了癌症。
對這樣一個家庭來說,這無疑是雪上加霜。
在和妻子聊了一晚上後,許父決定放棄治療,讓孩子們繼續讀書。
發現的時候已經是中期了,癌症特殊,這樣的病例很少。醫生說即便手術,成功率也很低,就算手術成功,術後癌細胞還是有擴散的可能。
建議保守治療。
在孩子成長的路上,需要一位家人,許父希望這個人是許母。
許母最開始想傾家蕩產給許父治病,可許父怎麼都不願意,他唯一希望的,就是孩子們能夠好好的,妻子能夠好好的。
許父就這樣靠著藥物堅持了一年半,誰都不知道他是怎麼熬過來的。
癌症發展到晚期,許父渾身疼痛難忍,最後的半年,為了不打擾正在高考的孩子,他搬了出去。
給孩子們的借口是,他要去出差。
而許秋,顯然就是知道了這件事情,從高二開始,就不止一次說過他不想讀書了。
會逃課去打工,周末整天都出門賺錢。一直堅持了兩年,直到高考的一周前——
許父去世了。
這件事情,許母沒有告訴任何人,迅速火化了老公,她又很快回家,給兩位孩子準備晚餐。
那天晚上,許秋問了許母一句話——“媽,你說人死後如果有沒有完成的心願他會留下來等實現了再走嗎?”
許母心如擂鼓,卻還是笑著道:“會。”
許父最大的心願,就是希望許秋能考上大學,不需要特彆好的大學,隻要是一個本科就好。
於是許秋做到了。
他完成了許父的這個心願。
這便是所有的真相,是許秋成績變差的原因。
他原以為自己不讀書了,努力賺錢,減輕家裡的壓力,這樣就能挽留住父親。可早在事情許父下定決心的那一刻,事情就不會再有所改變了。
唯一的欣慰是,許秋知道父親最終還是看見了。
記者最後報道了這件事情,引發了全網熱議。
所有人都希望能夠開放捐贈渠道,他們都想伸出援手幫助一下。
許秋和許母都拒絕了,許千也沒有同意。
他們有雙手,可以自己一邊上學一邊打工,還有助學貸款。
許母這邊的還有一大筆錢,是許秋之前打工存下來的,怎麼都夠孩子的學費。
許千知道真相後也是萬分後悔,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做錯了就是做錯了。
但誰又能說許千做錯了呢?
他隻是不知道,被父母,被弟弟,保護得很好。
許千當晚紅著眼睛,對著台燈黏好了許秋撕碎的錄取通知書。
故事的結局是——九月的早晨,兩兄弟帶著兩封一樣的錄取通知書,走近了大學的大門。
唯一不一樣的,許秋手裡的那封通知書,貼滿了透明膠帶。
報道的老師看見了還愣了一下,隨口問:“這是不小心撕的呀?貼的還挺好。”
兩兄弟對視一眼,無聲地笑了。
畫麵定格在這一刻,副導演無比激動地喊了一聲“卡!”
頓時,劇組響起了一陣熱烈的歡呼聲——“結束了!”
“殺青快樂!”
不知道是誰從哪兒弄來了彩帶,“砰”地一聲,灑了兩人一聲。
江樂小小地驚呼一聲,隨後就是一陣笑。
路棋嘴角的笑容也慢慢變大,接過了一旁姚月遞過來的花,給了江樂:“樂樂,殺青快樂!”
江樂眉眼彎彎,接過花直接蹦到了路棋懷裡,開心地喊了一聲:“殺青快樂!”
路棋沒忍住,摟住了主動跳上來的江樂,抱著人轉了兩圈。
頓時,劇組裡的歡呼聲更大了。
江樂反倒是被嚇了一跳,正想掙紮,又覺得好像也沒有必要。
等到路棋把他放下來的時候,他才小聲地說了一句:“你還真的很大膽。”
路棋接過了副導演遞過來的花,意有所指:“你還想讓我更大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