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阿卡姆瘋人院。
這時候的阿卡姆還尚未變成監獄, 僅僅隻是一個坐落在哥譚偏遠郊區的瘋人院,落魄而無人問津。
一位黑人護士拿著一大疊的檢查報告一路小跑, 高跟鞋滴答滴答的踩在潔白的地板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喬納森醫生,又有個病人割腕了。”
喬納森穿著白大褂,風風火火的從她麵前走過, 一把從她的手中奪過了一份報告仔細的翻看了起來。
一邊走一邊查看著一些數據情況,輕輕的推了推自己的眼鏡, 用嚴肅又專業的口吻道:“他這種情況應該隻是想要裝瘋, 企圖擺脫罪名。”
黑人護士快步緊跟在喬納森身後, 有些擔心的道:“檢察院那邊需要我們拿出詳細的證明。”
喬納森處理這些事情非常的熟練,隻是在文件上簽了一個名字之後就敷衍過去了:“這個簡單,證明我會開過去的。告訴他們阿卡姆沒位置了, 這裡的精神病人已經不能更多了。”
實際上是他自己根本沒有精力去管那些實驗體了,他現在遇到了一個更大的麻煩, 急需他快點處理掉。
依然保持著自己那飛一般的步伐, 身後的護士都有些跟不上他的腳步了, 可是喬納森依然沒有停下來的意圖。
本來喬納森這個工作狂人的名聲在阿卡姆醫院早就傳開了, 大家也都習慣了喬納森醫生這種風風火火的工作效率,平時吃飯都是大口大口的瘋狂吸入,走路也是一路帶風, 普通員工根本跟不上他的速度。
可是最近不知道怎麼了,工作狂人變成了戀家的小天使,天天就想著往家裡跑,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的家裡出了什麼事兒一樣。
這樣的狀態一直持續了挺久,本來以為今天喬納森醫生又要進實驗室了,誰知道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有些難受的摸了摸自己的腰,避開了周圍工作人員的目光,扭頭就走進了廁所,留下那個護士一人呆呆的站在原地。
那名黑人護士對著自己的同事道:“喬納森醫生最近怎麼總是往廁所跑?”
小護士害羞的紅了紅臉:“誰知道呢?會不會有什麼難言之隱?”
那麼帥的男人,若是真的那方麵有些問題,也太可惜了。
“喬納森醫生最近總是怪怪的,我上次還看見他走著走著,忽然就跳了起來,就跟屁股著火了似的,他以前可從來不這樣。”
“精神病會不會傳染啊?”
“總之我覺得阿卡姆最近越來越嚇人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編排的喬納森一路小跑進了廁所,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勒痕,皺緊了眉頭。
電話鈴聲宛如催命一樣的又一次響起。
可是他沒有接。
打開短信,隻有一排排的留言:“再不接電話就等死吧!”
喬納森沒有理會這條短信,直接關掉了手機,準備回家了。這一天,他又沒有在實驗室裡麵待上很久。
作為一個工作狂,他不僅僅喜歡自己的這份工作,還會將許多無辜的人抓來做人體實驗。可是他最近真的很頹廢了。每一天都是遲到早退,經常爽約,推掉了大部分工作,專心致誌的待在家裡。
有時候實在迫不得已才會出來完成一些必要的工作。
以前自己都是上趕著去收集一些正常人到自己的實驗室裡給自己做實驗,現在彆人送人上門兒來,他都不要了。
因為自己實在是太忙了。
自從家裡住進了一隻醜時之女之後,他就沒有一刻安寧過。
草草的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後,喬納森就匆忙的趕回家了。
一打開門,就可以聽見客廳內傳來“嗚嗚嗚嗚”的叫喊聲。
醜時之女被綁在一張椅子上,嘴上貼了一個封條。她一見到喬納森回來後,眼睛立刻就彎成了一個月牙,十分開心的笑得渾身抖動。
醜時之女不遠的桌子上,放著一個咖啡杯,透明的咖啡杯上用紅色的絲線綁著一隻小巧的稻草人。
雖然詛咒稻草人被綁在杯子上,小家夥依然在奮力的掙紮著,那搖頭晃腦的模樣可愛極了,又是用腳踢又是用嘴咬的,弄得喬納森渾身難受。
喬納森看著這一大一小兩個祖宗,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那一天,自己本來想著殺了醜時之女,或者用恐懼毒氣弄瘋她,然後留下來自己慢慢的做實驗,可是誰想到恐懼毒氣竟然對她一點作用都沒有。
他第一天就從醜時之女的手裡搶到了詛咒稻草人,然後將那個小家夥當成菩薩一樣的供了起來。
畢竟小稻草人受傷,那就是他遭罪。
誰知道那小家夥自己偷偷摸摸的把玻璃櫃子給打開了,躡手躡腳的又爬回了醜時之女的懷裡。
而且隻要自己一做出要傷害醜時之女的舉動,小稻草人就捶胸頓足的開始各種自殘表演,戳自己的眼睛,扣自己的鼻子,那樣子慘不忍睹。
很顯然一旦自己殺了醜時之女,這個小稻草人也不會獨活,那麼到時候自己的性命也就危險了。
他或許可以綁了詛咒稻草人一時,卻防不了它一輩子。
誰都不希望自己的性命連著一個隨時隨地都想著自殺的小玩具,何況那隻小玩具的身手還不錯,各種逃脫手法層出不窮。
這段時間他用儘了一切辦法,也沒有將自己和那個詛咒稻草人的連線給徹底的切斷。
科學的方法他嘗試了不少,各種設備儀器都使用過了,甚至連迷信的各類偏方他都一一去驗證,卻依然沒有辦法將自己從這個詛咒稻草人的手裡掙脫出來。
不過讓他意想不到的是,醜時之女對待自己的態度非常和諧,幾乎已經到了言聽必從的境界。也幸虧醜時之女聽自己的話,否則現在他一定會被弄瘋的。
喬納森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已經可以很明確的診斷,這個醜時之女有很嚴重的精神疾病,用通俗的話來說:她就是個瘋子。
她是一個陷入了自我妄想的瘋小孩。在她的世界裡,就隻有飼養稻草人這一個有趣的遊戲。
她的眼裡除了稻草人就再也沒有了彆的東西,她生活的所有動力,行為的所有動機,都圍繞著‘飼養稻草人’這個主題展開。
而自己,就是她手裡那個拿到的新玩具——一個最有趣的稻草人。
所以,無論自己怎麼對待她,哪怕是將她綁起來,醜時之女也完全不會生氣。
晚上回來的時候,她依然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樣。無論自己對她做出怎樣過分的舉動,她都是笑嘻嘻的,最後還會一臉幸福的撲倒在自己的懷裡。
一見麵,她就會飛一般的撲到自己的身邊,狠狠的撞在自己身上,然後往他的身上爬。要不就是吊在自己的脖子上,要不就是趴在背上,就像是得了肌膚饑渴症一樣,恨不得隨時隨地都貼在一起。
也正是因為這樣,喬納森才沒有想過要和這個掌控了自己人生自由的家夥玉石俱焚。
既然她是一個瘋子,那一切就好辦了,他最擅長的就是治療精神病人了不是嗎?他有信心,可以將這個小瘋子牢牢的把控在手心裡。
直到自己找到切斷稻草人連線的方法的那一天。
在家裡養一隻小瘋子並不困難,他幾乎都是住在阿卡姆瘋人院裡麵,不過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喬納森出去工作的時候還是會將她綁起來。
當然也不會忘記綁住那隻瘋狂扭動的小稻草人。
看著眼前這個掙紮的小可愛,手腕上的皮膚都磨破了,臉上卻還是一副開心的模樣,眼睛都彎成了一個月牙。
喬納森伸手揭開了貼在醜時之女嘴上的膠帶,馬上就有一聲嘹亮的笑聲充斥了整個房間:“嘻嘻嘻,稻草人~”她一邊說著還一邊用自己的腦袋去蹭喬納森的衣服,那模樣可愛極了,毛茸茸的腦袋輕輕的蹭在自己的肩頭,開心的表情溢於言表。
“想吃點東西嗎?”喬納森一邊幫醜時之女解開繩子,一邊理順了她的頭發。
醜時之女已經連續三天不吃不喝了,他必須照看好這個小瘋子,免得她把自己給餓死了,否則自己的性命堪憂。
醜時之女一被解開繩子就一下子順勢的爬上了喬納森的脖子,整個人吊在了他的懷裡,雙腳環著他的腰,夾得死死的,看上去就很難撕下來的樣子。
“你必須吃點東西了。”喬納森熟練的抱著懷裡的小人,一直走到了廚房,從冰箱裡麵拿出了一塊麵包還有一盒牛奶。他也實在不會彆的料理了,讓他研究毒氣可以,研究這些食物可是難為他了。
醜時之女貼在喬納森的身上,看著食物搖了搖頭。
式神是不需要食物的。
但是喬納森卻不知道,他認為醜時之女也許不喜歡吃這些食物。
所以為了他的生命安全著想,他不得不開始考慮怎麼養好這一隻小瘋子。令人欣慰的是,小瘋子似乎非常聽自己的話,從來不會給自己惹麻煩。
被綁在椅子上也從來不生氣,被自己威脅也隻會開心的笑。最後不管怎樣,總是會撲過來,幸福的蹭蹭。
這種極度被人需要的感覺讓他的心裡很不是滋味。
“不喜歡?”抱著懷裡的小瘋子,喬納森無奈的放下了麵包。
就在這時,家裡的電話鈴聲叮鈴鈴的響了起來。
而喬納森這一回終於拿起了電話,從那一頭傳來了一個男子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