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溪這才剛剛把式神全部裝進了自己的結界, 一個人呆呆的看著這個空蕩蕩的妖之國, 一時之間還有些難過。
一個人孤單的坐在樹上, 以前這裡跑過的小家夥, 樹上掛著的小燈籠, 四處在地上亂滾的小石頭, 通通都消失了。
這裡的每一處地方都有著大家的回憶, 秦小溪在這裡呆的時間不長,卻對這裡有一種很深的歸屬感, 好像隻要自己的老窩還在, 世界上就沒有什麼可怕的。
這一次征戰, 所有人都賭上了一切, 贏了就在蜃氣樓上安營紮寨,輸了大家就都去冥界。
隻是她的年紀不允許, 若是這一次再死, 恐怕自己想要回到這個世界上來的機會就少了。
看著秦小溪難過的表情,係統蹲在自己的身邊, 小腦袋放在秦小溪的肩膀上:“小溪,你也彆太難過了, 城市沒了我們可以再建嘛,隻要大家都還在,我們什麼都會有的。咱們其實這樣舉國搬遷對我們來說才是最好的。”
“你想想, 蜃氣樓上的地盤不比這裡大很多嗎?而且這裡畢竟不是屬於我們,就算你想和人類好好相處,但是人類可不一定一直這麼想的, 一旦讓他們抓到機會……”
秦小溪打斷了係統的話道:“我沒事,你不用安慰我。就是搬家的時候固有的情懷吧,總是有一點兒舍不得的。與其把剩下的人留在這裡擔驚受怕的,不如我們大家一起行動。”
“不過……”
大家都被裝進結界了,有個人秦小溪卻想拉出來溜溜。
秦小溪:“把八岐大蛇放出來吧,我把衣服親自給他穿上。”
既然八岐大蛇和一目連沒有發生什麼不可告人的愛情糾紛,現在大蛇又跟著自己來到了這裡,她確實不放心將大蛇和那麼多式神放在一起,至少先幫他把皮膚給穿上。
一千多勾玉的皮膚啊,買皮膚不穿王八蛋。
隻見一個閃現,暗紫色的黑炎閃過,八岐大蛇閃亮登場,大蛇朝著自己紳士的鞠了一躬。
見大蛇露出這樣一幅臣服的舉動,實在是讓秦小溪有些受寵若驚,要知道在哥譚的時候,她第一次見大蛇的時候,大蛇雖然看上去很慘,但是大蛇看自己的眼神一直有一種憤慨和不甘,哪裡像今天這樣。
渾身都散發著一股愉悅的氣息……
八岐大蛇微微一笑道:“您找我?”
秦小溪尷尬的從手裡遞過去了一套白色的蛇皮:“那個……這個送給你。”
八岐大蛇看著秦小溪手裡的衣服,唇角微微翹了一下,好像有些自嘲,本以為自己得到了信任,想不到主人依然是要自己穿上皮膚,才能夠徹底的放心自己。
八岐大蛇這個表情看得秦小溪心中一顫,她看得出來八岐大蛇變現出來的那種複雜的情緒。
秦小溪心虛的沒有說話,總覺得自己像一個……負心的渣男?
八岐大蛇最終還是從秦小溪的手裡接過了衣服,非常隨意的披在了身上。
清風微微拂過,一隻白白的大蛇出現在了秦小溪的麵前:雪白的頭發,整齊的華服將他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就連脖子都沒有露在外麵,即便是這樣,他依然展現出了一股讓人垂涎欲滴的男性魅力。
看上去就很可靠……不,很可怕的樣子。
八岐大蛇在沒有穿上衣服之前就在想,既然這個主人依然沒有辦法給予自己完全的信任,那他還有什麼必要繼續留在她的身邊?
既然不信任自己那就去死好了……
可是當八岐大蛇披上衣服的那一刹那!
身上仿佛被什麼魔咒所束縛,一陣天旋地轉的感覺襲擊著他的腦海,心臟中好像有什麼東西被侵入,一股難以言說的情緒瘋狂的在胸膛中燃燒蔓延。
沒想到這個衣服竟然還會反噬!
他以前從來都沒有收到過陰陽師送來的衣服,想不到今日終於收到,卻是一瓶華麗的毒藥嗎?
秦小溪看著八岐大蛇那痛苦的模樣,緊張的雙手攙扶住了他,著急的問道:“怎麼了?這是怎麼了?怎麼會這樣的?”
此時的八岐大蛇痛苦的捂著自己的胸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難受的扶在大樹邊上,好像站都站不穩的樣子。
係統見狀趕緊想把秦小溪叼回來,緊張的道:“小溪,你彆過去,他這是對你起了殺心了!否則隻是穿戴一個皮膚不可能會反噬成這樣。”
八岐大蛇此時直接趴在了地上,口中發出難受的呻/吟,整個人都蜷縮成了一團,他身邊的那些小蛇可沒有八岐大蛇那驚人的忍耐力,直接痛苦得滿地打滾,差點沒把自己扭成了一團麻花。
那些蛇魔瘋狂的用自己的腦袋狠狠的撞在地上,用自己身上的鱗片去刮地上的碎石片,仿佛這樣才能減輕一些它們的痛苦。
係統見秦小溪還要往前湊,趕緊用嘴叼住了秦小溪的褲腳道:“哎呀,他都要殺了你了,你還往跟前湊乾什麼?難道我還會騙你不成嗎?彆管他了,背叛者自然是要灰飛煙滅的。”
八岐大蛇趴在地上,承受著那難熬的焚身烈火,身上的每一寸肌膚,每一塊鱗片,仿佛都死死的扣在了自己的肉裡,不斷的壓迫著他臣服。
一個抵抗的念頭,就是更加難耐的折磨與痛苦,身上的衣服無論自己怎麼撕扯,都無法褪下,汗水打濕了衣襟,雙手死死的拽著自己胸口的衣服。
他不願就這樣羞辱的屈服。
想要讓他在折磨與痛苦中讓他屈服嗎?
休想!
哪怕今日灰飛煙滅,他也絕對不會像狗一樣,戴著這樣一條像是項圈一樣的東西,在陰陽師的麵前卑躬屈膝。
汗水打濕了身上的服飾,他將腦袋埋在地上,地上的塵土弄臟了這件雪白的新衣服,可是他毫不在乎,耳邊那人說的什麼,他都有些聽不清了。
他現在隻能用自己的所有精力都集中去抵抗那一**如浪潮般侵襲而來的痛苦。用儘所有的力氣去維持住自己那不斷被腐蝕的神經,隻有這樣,他才不至於徹底的崩潰,至少絕不會為了躲避痛苦,哭喊著祈求原諒。
他可以有尊嚴的死去,但是絕對不會趴在一個女人的腳下,搖尾乞憐。
本以為自己已經死定了,注定要在這場折磨下慢慢的消亡,他根本不會想到秦小溪會跑到自己的身邊來,還一把抓起了自己的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