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1 / 2)

“你去哪了?怎麼現在才回來?”妻子從廚房把菜端出來,發現丈夫身上的變化,“還是老爺子的藥好,你這才喝了一天,氣色就好多了。”

客廳就掛了麵鏡子,他扭頭一看,自己的臉上果然多了幾分血色。

“出去了一趟,剛才的新聞你聽見了嗎?”

“什麼新聞?”妻子莫名其妙。

“就那個……雲龍山石梯跨了的那個。”

“嗨!這有啥好關心的啊?再說了,那又不是開放旅遊的區域,垮了就垮了唄!說起來那一段,我們結婚之前好像還去那兒約過會?彆想了,洗手吃飯了。”

“我……”男人動了動嘴,“今兒我差點就上去了。”

“你說啥玩意兒?你剛才跑雲龍山去了?”

“沒,那小孩兒叫我彆去,我就沒去。”

突然,男人想起了什麼,放下筷子匆匆往外邊跑,妻子急忙放下飯碗追。

“老羅,吃飯呢!你發什麼神經?要去哪好歹也吃了飯再去啊!”

男人幾大步衝到了自家的雜物間前,深呼了幾口氣,猛地推開了門。

雜物間就像他幾個月前進去時的那樣,隻是多了厚厚的一層灰。

若不是灰上亂七八糟的全是耗子的腳印,仿佛下午他見到的那些老鼠都是幻覺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媳婦兒,我遇上高人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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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連城離開,杜防風還沒忘他要找對象的事,跟著又問了一遍。

“每個人的生活軌跡是不同的,如果你想提前找到也可以,但是如果對方少了未來的經曆,那她跟你就不一定那麼合拍了,也可能會因為某些方麵產生分歧。”

“嗯……”

被連城繞進去的杜防風,在提前遇到的對象和未來的對象不是一個人中糾結著,完全忘記了他被老爺子扔出來的初衷。

連城自己倒是走在陰影下,饒有興趣地看著這數百年間京城發生的變化,走著走著,就到了仁心堂的附近。

“哎,你等我一下,我進去跟我大伯說一聲咱再走。”

“嗯。”

比起老爺子那個破破爛爛的“中藥鋪”牌子,這仁心堂無論是牌匾還是店麵都要高檔的多。

連城在店裡等了一會兒杜防風就下來了,兩人邁出大門的時候,一名瘦高的青年與他們擦肩而過,還頗不友好地“哼”了一聲。

沒等連城問,小胖子自己就稀裡嘩啦全說了出來。

那名青年叫吳輝,是他爺爺的二徒弟的兒子。

十多年前,仁心堂杜老爺子的名號在京城還是很響的,多的是有錢人願意花大價格來找他開一副方子。

名師出高徒,雖然他的徒弟們醫術不如他,但掛了個名頭,還是有許多人慕名請他們去看病。

而吳輝的父親在杜老爺子的幾名徒弟中,醫術是最好的那一個,那時候的杜大伯比他都還差一點兒。

因為占了杜老爺子親傳弟子的名頭,他也認識了不少達官貴人,其中一名就是從濠江來的,邀請他去濠江本地的貝者場玩了幾圈。

貝者場的套路都是這樣,剛去的時候是會讓人贏一些的,好給新人們一點底氣。

等人贏得差不多了之後,就會讓他慢慢開始輸,但大概還是在輸贏參半的樣子,讓人感覺隻是運氣比先前差了一些。

前邊這兩個階段最最最中要的就是讓人相信,這貝者場是沒有黑幕的。

等人真的相信這一點之後,就是他們陷入泥潭之時了。

聰明的賭場不會讓他們一下子就輸光,而是在他們快要輸光的時候又給他們一點希望,讓他們贏一局大的,一次一點點,一次一點點,最終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將人的血一點點地擠了個乾淨。

吳輝的父親吳龍就是這樣,一步一步被人引入了深淵。

欠下了上千萬賭債的吳龍不敢向撫養自己長大的師父坦白,當時仁心堂藥材的進貨渠道就是他負責的,於是他偷偷地將進貨商換成了利潤高但藥材質量不好的那幾家。

這種事很快就被那幾家老板捅到了杜老爺子那裡,合作了這麼多年,哪有突然因為價格換人的道理?

就算價格不合適,他們再商量就是了,不管怎麼樣也不能直接取消合作呀!

幾個供貨商商量了一番,直接找到了杜老爺子。

幾乎在同一時間,仁心堂接診的病人因為黑心藥材出了問題,差點出了人命。

吳龍看再也瞞不下去,又不敢麵對自己師父和師兄弟們失望的眼神,便自殺了。

他的妻子受不了這個打擊,很快也隨他而去,隻留下了當時隻有兩歲的吳輝。

杜老爺子雖然恨自己徒弟的不負責,但更多的還是可憐這個剛出生沒多久就失去了父母的孩子,最終封了大家的口,對外一致稱吳輝的父母是晚上出急診的時候,開車不注意出車禍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