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2)

回到班上的時候還是遲到了幾分鐘,讓簡邪意外的是,講台上沒有人。

他原本擔心對方會趁機刻意刁難他,比如不讓他進教室之類的,這比他想象的情景要好一些。

就簡邪走進教室的時候,原本沸騰的空氣刹那間安靜下來,交談的聲音頓時都消失了。

眾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他身上,而身處目光中心的人似乎渾然不覺,隻是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簡邪坐在後排靠窗的位置,也是唯一隻有一張桌子的位置。

他高三才轉學過來,班裡變成了奇數,所以他本來就是沒有同桌的,這對一個致力於做透明人的來說挺不錯。

然後,簡邪從抽屜裡抽出了筆記本,旁若無人地複習起了知識點。

他的手裡下意識轉起了筆,這是他思考的習慣,手裡必須捏點什麼才行,如果不是今天校服口袋裡沒有裝硬幣,他更加傾向於拋硬幣來占據手裡的空間。

“你……沒事吧?”

簡邪身前傳來了試探的聲音,他抬起頭,發現坐在他前麵的女生正目光關切地看著他。

見那雙冷清的眼眸離開筆記本看向她,她生怕對方誤解,急忙小聲解釋道:“我、我們都相信你沒有殺人,那估計隻是謠言而已,應該隻是警察誤解了什麼……總之,你沒事就好。”

我們?

從教室前排不知哪裡傳來了一包小餅乾和牛奶,被前排的女生輕輕接過,小心翼翼地放在了簡邪乾淨的桌麵邊角處。

做完這一切,她臉紅紅的,好像鼓起勇氣也隻敢和簡邪說這麼短短兩句話。

簡邪盯著牛奶和小餅乾,腦海中突然閃過了剛才那個叫做程理的調查員不經意間對他說過的話。

“你人緣還挺好的。”

哦。他眨了眨眼睛。

“謝謝。”他道。

將一切收入眼底的有幾個前排男生嫉妒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對他輕而易舉地贏得了其他女生的好感而心生不滿,憤恨地踢了一腳桌子。

但這示威的舉動卻被低著頭做作業的簡邪直接無視了,頓時氣的這幾人幾近吐血。

英語老師遲遲沒有來,直到快要放學的時候,班主任才出現在了門口,憂心忡忡地給他們帶來了一個壞消息。

對方在簡邪麵前狠狠丟了麵子,便重重摔了辦公室的門出去,想要回自己樓下的辦公室稍作歇息,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看路,所以一不小心就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雖然人僥幸沒有摔斷脖子,但去醫院住上小半個月是板上釘釘的了。

大家都是高三的學生,一聽對考試極其重要的英語老師得去醫院了,都有些慌了神。

儘管教的不行,平時也挺討厭,又據說是走後門才進學校任教的,但是有總比沒有強吧?

好在班主任也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他們要換英語老師,而這位英語老師是學校裡有名的好老師。

她之前因為懷孕請了假,實在沒有精力再教書,所以就沒有帶學生,沒想到剛休了產假回來,她正好在校長辦公室聽到了班主任說缺老師這件事,當機立斷就請求校長讓她接手了。

聽到班裡暗暗的歡呼聲,簡邪倒是沒什麼感覺,隻是有些若有所思地低下了頭。

……嘖。

總感覺怪怪的。

放學鈴響了起來,意味著今天的課結束了,教室內頓時騷.動起來,學生們紛紛離開了座位,一下就亂成了一團,好像一下就遺忘了這裡可能死了三個同年級學生這件事。

簡邪猜測是因為這件事涉及到了程理所說的“怪物”。

既然他之前並沒有聽過什麼超自然管理部門,說明它們並不能對公眾公布,他估計他們會以謠言處理這件事,然後聲稱那三位同學轉學了。

不過具體要怎麼操作,就和簡邪無關了,畢竟他已經洗清了嫌疑。

“周末到了,簡邪同學要回家嗎?”前排的女生試探地問他。

她似乎發現簡邪並不像她們認為的那樣難以親近,便忍不住搭話。

聞言,之前那幾個瞪著簡邪的男生就像背後長了耳朵,“刺啦”一聲,在椅子上轉過身,擠眉弄眼地朝他譏誚道:“是啊,一看就是交不起這裡住宿費的樣子,能不回家麼。”

他們嘴上叫囂著大話,態度嘻嘻哈哈,就連先前搭話的女生都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

但簡邪隻是平靜地看了幾人一眼,就讓他們一哆嗦,下意識閉上了嘴。

“……”半響後,簡邪收回視線,對女生疏離地回應,“會回去。”

這所市裡有名的私立高中提倡放學後自由活動,並不強製住校。

他家離學校不算很遠,父母去世之後給他留下了一套房子,再加上晚上有兼職的緣故,所以他沒有選擇住校。

簡邪把教材和筆記整齊地放進了抽屜裡,又收拾好了要做的作業和筆袋,把它們放在了自己的單肩包裡,然後拉上拉鏈,帶上它越過了聚在一起笑談的同學,麵色冷淡地走出了教室。

原本那群男生就坐在門口位置,一時間卻根本沒人敢攔住他。

出了教室的路上,就算有不少學生和他一樣選擇走讀,但是大部分都是兩三結伴而行,隻有他一個人的身影格外顯眼。

“今天下課後去新開的那家奶茶店嘗嘗吧?”

“可是我想先逛街……”

“周末打球賽,你也來吧!”

校門口的家長很多,都是來接學生的。

不少人還開著車,一眼望去,不少奢侈車,這所學校的同學家境其實都不錯。

簡邪走路的步伐逐漸慢了下來,不自覺駐留在原地,看著一對對父母微笑著接過了書包,認真傾聽孩子這天在學校遇到的瑣碎的事情,臉上沒有一點不耐煩的情緒。

他也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突然校服口袋裡的手機一陣嗡鳴,打斷了他的走神。

簡邪收回視線,拿出手機,才發現是鬨鐘響了。

是昨天定的,為了提醒自己七點要去兼職做家教,結果今天忘了取消。

簡邪關掉了鬨鐘,正準備將手機放回自己的口袋裡,又突然想起了什麼。

其實他本來想問程理這個問題的,但是他注意到了在他旁邊的那位調查員同伴臉色蒼白,仿佛見鬼一樣一直盯著他的臉恍惚地看,所以出於某種直覺,他並沒有將自己的疑惑問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