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林宜不禁看向應寒年,暗暗替他緊張。
應寒年一身痞氣地坐在那裡,勾了勾唇,道,“我哪是什麼名門世家出生,街頭孤兒一個。”
他的出身早在很久之前就被他改掉了,無人知道他是從哪裡來。他們這一桌因牧老爺子一句話而成了全場中心,所有人都聽著這邊的動靜,那邊三夫人顧若閒閒地瞥來一眼,冷冰冰地道,“現在牧家上下都知道羨光有個得力助手,應先
生風光得很,不過應先生既是孤兒,怎麼會有名有姓,這‘應’姓很少見。”
顧若自然是不喜和二房結成一派的應寒年。
“砰。”
話音剛落,這蘇美寧手一抖,筷子落在桌上,似是想到什麼,臉色蒼白。
那邊二房桌上,二爺牧華康手中的叉子也掉落在地,鬨出不小動靜,妻子連蔓臉色僵硬,故作鎮定地幫忙去撿。
不過說個姓氏,大房和二房都不對勁了。
難道應寒年媽媽的死和這兩房人有關?應,他是隨母姓麼?
林宜觀察著每個人的神情,最後視線落在應寒年的身上,隻見他神情慵懶,似乎完全沒看到大家的奇怪之處,隻道,“隨便起的姓名而已。”
“那也極少有人在名字裡加個‘寒’字,太不吉利了。”顧若繼續道,美豔的臉上一派冰冷。
“怎麼三夫人覺得一個街頭孤兒應該取個很吉利的名字麼?”
應寒年笑了一聲,懶散地看去一眼。
顧若冷冷一笑,“也是,要真和那個人有關係,應先生無論如何也不該投靠二房,和大房坐一桌吃啊。”
“顧若,你想說什麼?”
蘇美寧和連蔓同時站起來,兩人的臉色難看到極致。
連蔓溫柔嫻靜的性子竟變得急起來。
“隨便說說罷了,兩位嫂子急什麼。”顧若說著,夾了一塊菜放進丈夫牧華弘的飯上。
“夠了!都說些什麼有的沒的?”
牧老爺子不悅地將筷子一放。
全場瞬間靜下來,氣氛變得壓抑而詭異,而挑起風波的三房卻一派無事地吃著菜。林宜有些佩服這個三夫人,女強人的標榜,知道應寒年是二房的助益,三言兩語地便挑撥了他們之間的關係,二房的臉色如此難看,恐怕回去會多想很多,還順帶上一個
大房。
這三房真是水火不容,一出好戲。
眾人都靜靜地吃著飯。
一時間半點說話聲都沒有,連各自咀嚼都輕極了。
林宜看向應寒年,見他臉上掛著不羈的笑,一雙眼卻冰冷,不知道在想什麼。
如果害他媽媽的真是大房和二房,他現在針對三房是不是錯了方向?
也不對,三夫人說出這樣的話起碼也是個知情者,還是知道得很詳細卻什麼都沒有做的人,否則應寒年的媽媽不會死得那麼慘。
想了想,林宜上前一步,將一旁的小湯碗取下來,用公勺舀湯,盛上兩碗擱到蘇美寧和牧羨楓麵前,“大夫人,大少爺,慢用。”
“給應先生也盛一碗吧。”
牧羨楓溫和地道。
“好。”
林宜這才又拿起一個小湯碗,將簡單的冬瓜湯舀出一碗,麵色如常地端到應寒年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