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是三兒媳顧若提起,他也不會往這上麵想。
就像這茶一樣,有些東西都要再三想過才回過味來。
“老爺,這天下的姓氏就那麼多,總有巧合,況且當初安排他進集團已經查過他身世背景了。”
馮管家道,“應寒年到處替人打商戰而出名,為人桀驁不馴、喜財唯利、心狠手辣,這男人該有的毛病也都有,美女繞著圈地在他身邊打轉。”牧子良坐直了身體,將茶杯放到一旁,道,“一個人毫無軟肋是可怕的,但最可怕的是他為自己打造一些可有可無的弱處,令人覺得隨時隨地好拿捏,卻不想他是裝貓的虎
,你懈怠了,他卻隨時能咬得你皮肉分離。”
“您太抬舉他了,他就是個沒有身世背景的孤兒。”
馮管家認為老爺子是多心。
一個孤兒,能翻起什麼浪來?“再細查,與他有關的所有事都查個仔細。”牧子良冷冷地道,“若他真能為二房所用,倒也沒事;若他與當年那女人有關,這種能在瞬息就下了三房勢頭的人,不能留,不
能放。”
不能留,因為他心機深不可測;不能放,因為他能力太過淩厲出眾,趕出去憑白便宜彆的家族。
所以,隻能讓他悄無聲息地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是,老爺。”
馮管家很是震驚,沒想到三房失勢後,老爺並不是難過惆悵,而是對應寒年有了殺意。
……
宴席上,傭人穿梭在席與席之間,不斷上菜。
祭禮已經結束,晚上這頓比白天的豐盛上許多,各種奇珍貴材應有儘有
這會已經沒有林宜什麼事了,但她也不能一個人離開,隻能找個角落先呆著。
宴席進行到一半,林宜望向牧羨楓那一桌,發現蘇美寧正起身離桌,身邊一個傭人都不帶,就這麼往宴廳大門走去。
林宜眨了眨眼,轉念想到什麼又往二房那邊看去。
隻見二夫人連蔓已經不在桌上。
猜測到什麼,林宜抿了抿唇,悄無聲息地跟上去,大廳中幾乎是人山人海般的熱鬨,誰也不會注意到她的離開。
林宜遠遠跟著蘇美寧在金碧輝煌的房子裡穿梭,直到蘇美寧出了一道偏門,出去前還回頭四顧,林宜急忙躲到一個比人還高的大花瓶後,等上片刻才出來。
四下無人,安靜非常。
林宜慢慢走出去,外麵燈光較暗,曲徑通往佛石觀。
佛石是塊萬年石,高約三米,經曆上千年佛教供奉,上麵的石壁被曆史上的大師誦經撫摸過,很是光滑,望之詳和,是被牧老爺子特地請回來的。
由風水師布局豎立,周圍蓋亭,植樹種花,自成一景,但平日裡除了傭人早晨打掃,很少人會過去。
林宜趁著夜色悄悄地接近過去,在一棵百年老樹旁停下來。
大樹軀乾很粗,枝繁葉茂,樹枝長長地伸出去,與佛石相依相偎。
月光清涼,濃密的樹影間,一個身影斜斜地半躺在樹上,一雙長腿搭著樹枝交疊,一低眸,就能看到一個纖瘦腰細的女孩鬼鬼祟祟地扒著樹,往前麵探頭竊聽。
出來躲個清閒,怎麼又碰到她了。應寒年扯了扯唇角,苦笑,一手抵在頭後,一手緊緊握住手中的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