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苗躥動在空氣中,風流湧蕩。
應寒年神色如舊,波瀾不驚,嗓音低沉磁性,“二少爺說話一向快人快語,今天怎麼突然拐彎抹角起來?”
應寒年實在太聰明了。
聰明的隻從一兩句話間就能聽出他話裡的試探。
牧羨光坐在他身旁,舌尖舔了舔被風吹得乾燥的唇,道,“那我就不跟你拐彎抹角,寒年,你不用給我想配不配的,你要認我這個兄弟,就娶了我妹妹,如何?”
“二少爺是在懷疑我的忠心?”
應寒年問,語氣輕描淡寫的。牧羨光全然探究不出個究竟,他有些煩燥地從椅子上站起來,站在懸崖邊上,一雙眼直直地看向他,發下豪言壯語,“應寒年,隻要你娶我妹妹,我什麼懷疑都不會有,將
來我們就是比親兄弟還親的兄弟,我們二分牧家,牧家由我們說了算,你也是牧家的半個主人!要什麼有什麼!”
話落,有秘書走上前來,手上捧著一份文件翻開。
應寒年斜眸看過去,是一份婚約,上麵律師的印章已經蓋了好幾個,牧夏汐的簽名也在上麵了,隻要他一簽字,婚約即時生效。
“簽吧。”
牧羨光從口袋裡取出一支鋼筆,轉下筆帽才遞給應寒年,一雙眼盯著他,氣焰萬丈。
二少爺的腦子突然聰明起來了,還知道這麼逼他。
有意思。
應寒年看一眼身後人多勢眾的保鏢們,眸光深了深,跟著站起來,從牧羨光手中接過鋼筆。
風吹亂兩人的發。
牧羨光見他接過筆,還來不及鬆口氣,就見應寒年將手中的鋼筆轉得風生水起,語氣透著一股漫不經心,“簽是要簽的,不過我要簽的是封辭職信。”
林團團。
我這可是拿命在為你守貞了,你不生十個,也得生五個!
牧羨光的臉色立刻變了,鐵青一片,“應寒年,你什麼意思?”“二少爺,你知道我是個喜歡冒險的人,如今的牧家已經沒什麼意思了,我還留著做什麼?”應寒年漆黑的眼裡透著邪氣,“再說,我天生不羈,你要我守著一個女人過,那
你還不如給我一刀算了。”
牧羨光猛地衝上前,一把抓住應寒年的衣領,“你他媽是不想留下,還是搞了一堆破事現在想溜?啊?”
帳篷內的人聽到動靜紛紛看過去,薑祈星站在那裡,觀察起周圍的形勢。
牧羨光帶的人太多了。
硬闖有點難度。
應寒年站在那裡,任由他攥著,不以為意地道,“二少爺今天是要讓我把命交待在這裡?”
“我問你,山區慈善的事是不是你一早埋好的陷阱?三房的事也是你做的,你的目的不是為了幫我,而是為了搞垮整個牧家,對吧?”
牧羨光歇斯底裡地吼出來,“應寒年,我真沒想到你會是一頭狼,我有什麼對不住你的,我拿你當兄弟,我給了你多少東西,你就這麼算計我?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到這一刻,牧羨光徹底信了應寒年沒有忠心。
應寒年的眼漸漸冷下來,抬起手輕而易舉地推開牧羨光,諷刺地開口,“兄弟?你得意之時在人前是怎麼說的?”牧羨光僵了下,曾經有一次彆人誇他知人善用,他一得意就來了一句,“應寒年就是我的一條狗,我叫他朝誰吠就嘲誰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