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大的會議室較空,隻有牧家內部的人在,牧子良穿著正裝坐在最前麵,一個一天之內被刺殺多次的老人家仍有著屬於他的氣度,他的身上看不到一絲恐懼或慌意。
下麵的沙發上都坐著人,三房的人能聚都聚在這了。
個個懷著不同的心思,見牧羨楓從外麵被推著進來,大多數的人眼中儘是驚愕,牧華弘坐在一旁,臉色難看到極致。
牧夏汐更是站在那裡,有些不敢相信地望著牧羨楓……
看來,都看到他剛剛在禁閉室的那一幕了。
整個會議室呈現出一股詭異的肅穆感,空氣中有清新劑的氣味,卻是連呼吸都透著緊張。
林宜跟在牧羨楓的身後往前望去,隻見左首的真皮沙發上坐著一個男人,他坐得慵懶,鑲著金屬鏈的黑色皮衣為他更添一絲邪氣,一雙長腿無處安放般地隨意跨開。
他身體向前傾,背部弧線透著一股神秘,低著頭,低調的鴨舌帽將他遮得嚴實,隻看到臉上的黑色口罩,漏不出一絲真容。
此刻,他正把玩著手中的匕首,手指靈活,匕鋒耀出寒芒,淩厲肅殺。
“……”
林宜站在那裡,呆呆地看著他把玩的動作,大腦一片空白。
這動作她太熟悉了。
熟悉得就像刻在她的骨頭上一般,他手指一動,她的骨就連肉帶血地疼。
“……”
牧羨楓也發現了這男人手上的匕首就是剛剛電視屏幕上出現的,這人就是殺手,現在卻堂而皇之地坐在那裡。
“爺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握住輪椅的扶手,抬眸望向最前麵的老人,臉上溫和。牧子良坐在那裡,清咳兩聲,一雙眼涼涼地望向牧羨楓,“有人告訴我,今天我會連著收到驚喜的新年禮物,我的兒媳、孫子會殺我,我的長孫會不顧我的危險,靜靜看戲
,直到最後才出來。”
淩晨兩點,安保森嚴的牧家居然任由這人如入無人之境,就這麼到了他的床前,告訴他今天會上演的大戲。
而他,直到顧若進臥室之前,都不肯相信他的兒孫們已經荒唐到這種程度。
到他被牧羨楓救下,這人又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身旁,拿著匕首逼他進會議室,用網絡連線看到禁閉室的那一幕……
牧家的人都看到了。
牧羨楓坐在那裡,覆著眼眸的睫毛狠顫兩下,“爺爺,我沒有不顧您的危險。”
“羨楓,原來連我都看輕了你,我喜歡你們這些小輩對權利有欲望,可你這份心現在讓我真不知道該不該高興。”牧子良說著,臉色冰冷。
若是換作從前,牧子良已經讓人家法處置。
爭歸爭,自相殘殺都殺到他頭上來,他是絕不能忍的,這個家還是他在做主。
“爺爺……”牧羨楓一手按著輪椅想要站起來,肩膀上的傷口牽扯,讓他痛得身子輕晃,他坐在那裡,目光投向牧子良,一字一字道,“爺爺,我承認,我算計了三房,我恨他們,我不
後悔今天所做,但我並不是不顧您的危險,我一直控製事態發展,不會讓他們傷到您分毫。”
說著,他又疼得捂向自己的肩膀,俊龐上滿是冷汗。
牧子良見他這樣,眉頭皺了皺。
這孩子確實是受了傷,牧羨楓撲出來擋箭的一刻,牧子良還是感動的。
他們說了什麼,林宜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她的目光一直落在左首位置上的男人身上。
這時,他突然停下把玩手中匕首的動作,低著頭諷刺地輕笑一聲,“這麼說,大少爺是百分之百能掌握事態的,今天的安保由大少爺負責,怎麼我還能出入自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