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牧華弘皺眉,“三房現在正處極為波動的狀態,沒必要這個時候再去招惹顧家。”
承認有段婚姻在前,引起輿論的軒然大波不說,顧家也在四大家族之內,他怎麼解釋?老爺子被弑都不出大聲了,就是避免牧家多動蕩。
“那是你的事。”應寒年的語氣沒有半分轉圜,直接從沙發上站起來,“你不同意就算了,到此為止。”
牧華弘皺眉,看著他道,“應寒年,做人要冷靜一些,人死已矣,現在我給你的可是一份天大的利潤。”
否則,以他私生子的身份能得到什麼?
他什麼都不會得到。
應寒年冷笑一聲,頭也不回地離開。
“你就真這麼在乎你母親的仇?”牧華弘還是叫住了他。
那個女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一個擁有無數入幕之賓的舞女,怎麼能夠教得自己兒子如此?
“你考慮好了再通知我。”
應寒年直接走出甲板,沒有一絲猶豫。
“……”
牧華弘沉下臉色來,眉頭蹙得緊緊的。
郵艇的燈光仍然明亮。
在應寒年要踏下郵艇的一瞬間,牧華弘沉凝過後的聲音傳來,“好,我答應你。”
應寒年得逞地勾唇,依舊沒有回頭,月光一路披在他身上。
……
回去後,林宜還是被牧羨楓關在房間裡出不去一步。
被軟禁的日子不會太好受,林宜有時失眠,有時又睡得時間太過長,隻要一睡,她總會來回地夢見兩世的事情。
她夢裡的世界,一個名為應寒年的影子總是在糾纏,糾纏得她心口像被刀一下下地刺,刺得血肉模糊。
她很難受。
她感覺自己壓抑得快瘋了。
她甚至不能醒,夢中她至少可以哭得暢快,一醒來,她麵對著四麵的牆壁,痛得死死抓住身下的床單,卻哭不出一滴淚。
凍瘡越來越厲害了。
很癢。
林宜把凍瘡抓破,一雙手慘不忍睹。
她就這樣封閉的環境裡度過一天又一天,越來越清晰地認知道,牧羨楓不會放她,應寒年不會救她……
最可怕的是,她發現自己好像開始活回上輩子一樣,被人囚禁,在窒悶中痛苦崩潰,軟了骨頭,再失去自我。
這天,她坐在牆角的位置,呆呆地望著窗口的光從暗變亮,一天又開始了,而她的生活毫無改變,甚至走向消亡。
不知道過去多久,她才動了動,用長著凍瘡的手去摸搖控器打開電視,為和太平間差不多的房間添一點聲音。
電視裡在播早間新聞。
主持人頂著萬年不變的發型報道著。
她坐在那裡,雙眼空洞地望著。忽然,主持人麵前扔來一份文件,主持人低眸一看,眉眼間難掩震驚,語氣都揚高幾分,“現在讓我們來關注最新的新聞,牧氏家族三房牧華弘剛剛召開臨時新聞發布會,
向大眾公開承認,自己在現有婚姻之前曾有過一段短暫婚姻,並尋回多年未見的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