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錯了什麼?”
他跪在那裡問,聲音顫著。
林宜雙眼澀得厲害,她不斷搖頭,擦著他臉上的淚,“你沒錯,應寒年,你沒錯。”
“我到底做錯什麼了?”
應寒年繼續問,一雙能滴血的眼睛裡充滿了質問和猙獰,每個字都聽得人肝膽俱裂。
“你彆這樣好不好,你冷靜一點,你這樣我有些害怕。”
林宜看著他這樣聲音都慌了,她真的從未見過應寒年這個樣子。
她是真的怕了。
遠處,牧子良坐在輪椅上看著那被掘掉半個的墓,目光滯了很久,看著應寒年跪在山邊,他轉眸看向那些保鏢,“還愣著乾什麼,把骨灰盒收拾好。”
就這一點骨灰了。
一個人活一輩子,留在世上的也就這點東西。
那邊,應寒年忽然想到什麼,站起來又跑過來。
那掘墓的三個人被保鏢們反扣著雙手押住,應寒年上前就掐住一個人的喉嚨,凶狠地瞪著他,咬牙問道,“誰派你們來的?說!”
“……”
那三個人嚇得瑟瑟發抖。
沒有得到答案,應寒年更加用力地掐過去,那人被掐得臉發脹發緊,想說話都說不出來了,眼珠子不斷地往外突出,瞳孔擴大。
林宜跑過來,見狀連忙拉住應寒年,急切地道,“你放手,你放手他就說了。”
聽著她的聲音,應寒年的五指慢慢鬆開一些,雙眼充斥著前所未有的戾氣,那人一得到空氣忙不迭地交待道,“是大少,是大少讓我們做的。”
能被稱為大少的,隻有牧羨楓。
“……”
牧子良閉上眼,失望到了極點。
掘墓這種事都做得出來,這孩子怎麼會狠到這種地步,簡直喪心病狂。
“你瘋了?你回去怎麼交待?”旁邊的人沒想到這人這麼直接地交待了。
他們是被牧大少信任才委托這一單任務,竟然就這麼出賣了大少。“回去?我怕我得死在這裡。”那人脖子上全是應寒年掐上的指印,臉色好一會兒都沒回複過來,他看著應寒年殺氣騰騰的眼,恐懼再來剛剛那麼一下,“應少,我沒想到您
會在這裡,真是大少讓我們來的,我沒騙您。”
“牧羨楓為什麼讓你們這麼做?”
林宜問道。
“不知道,大少怎麼可能和我講理由。”那人一五一十地道,“大少就是讓我們來辦個事,然後再安排媒體來當地采訪,把這個山頭拍進新聞裡去就行。”
拍新聞?
新聞是給應寒年看的,牧羨楓正要搶奪牧家最高決策人的位置,這樣一來,應寒年勢必會回到生死街處理墓地,就沒有時間去和他鬥。
這是轉移目標之計。
隻是牧羨楓沒想到,應寒年已經到了生死街,還正好撞上他安排的人。
“……”
牧羨楓怎麼連這種事都做得出來。
林宜看向應寒年,應寒年聽著,往後退了兩步,眼睛發紅,薄唇嘲弄地勾了勾,“牧羨楓……牧羨楓……”
他反複念著這名字,人一步步往後退去。
所有人都看著他。
驀地,應寒年轉身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棍,上前一把攥過一個人扔到地上,抄起樹棍就朝他身上狠狠地揍去。“啊,啊!應少,您饒了我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