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宜看著電視畫麵搖了搖頭,轉身離開,自作自受,與人無尤。
從牧羨楓對應寒年起了殺心的那一步開始,他就在把自己往一條絕路上推。
這一晚,牧羨楓堅持著到送骨灰上鳳凰山,之後便沒再回牧家,連解穢酒都沒有吃,導致牧子良的喪事剛過,他成了所有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砰。”
偌大的彆墅中空空蕩蕩,一隻萬曆年間的瓶子被砸碎在地上,傭人們戰戰兢兢地站到牆邊,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牧羨楓站在那裡,一雙眼死死地盯著地上的碎片,胸口起伏得厲害。
他從袖子扯下印有“孝”字的黑色絲布,他沒有去吃解穢酒,連這個都沒有摘下來,他手指緊緊地絞著手裡的布,恨不得絞出血來。
為什麼?
為什麼爺爺要這麼做?
護著他麼?讓他心生愧疚悔恨麼?他怎麼生?
他現在成了什麼樣子,應寒年都等不及葬禮結束就開始對他下手了,牧家到了應寒年的手裡,他還有什麼活路?
還不如直接在遺言裡說他這個孫子不孝,會動手,讓他死得痛快些!
蘇美寧被帶走時大呼小叫的樣子,旁人看著他奚落竊笑的眼神……牧羨楓是個明白人,他知道,這一切還隻是開始。
管家方銘從外麵走進來,見到他,傭人們都像看到救星一般,“方管家。”
“大少爺。”方銘看著一地的碎片皺了皺眉,上前走到牧羨楓身邊,低聲報告道,“應寒年那邊估計插了手,我連看都沒有看到大夫人,說是調查初階段,不能保釋。”
牧羨楓沒有意外,“不奇怪。”
應寒年一直就在等這一天。
一直在等。
“那怎麼辦?大夫人沒經曆過這些,肯定很害怕。”方銘擔憂地蹙眉。
“她沒經曆過這些,我經曆過麼?”
牧羨楓苦笑一聲,眼中極儘悲涼,誰能明白他為什麼要孤注一擲,是因為蘇美寧突然跑去向應寒年下跪,導致本來支持的他都轉了向。
他沒有路了。
一條路都沒有了才會做出那樣的事,有更舒坦的路,誰願意麵目全非?
“大少爺……”
方銘關切地看著他。
“等著看吧,應寒年的手段不會停在這裡。”牧羨楓說道,看破了一切。
聞言,方銘欲言又止,想說又不敢,牧羨楓看他,“說,我還有什麼壞消息不能聽的?”
“我剛回來的路上發現了異樣,如果我沒猜錯,這裡已經被人監視,怕是以後我們有任何舉動都逃不出那邊的眼睛。”
方銘低頭道,暗歎一聲。
“他這是想慢慢地折磨我。”牧羨楓自嘲地低笑一聲,“看到沒有,這就是權勢,有權有勢,想做什麼都行。”
而他是失敗者,隻能被成功者踐踏,卻無力還擊。
“那就沒有彆的辦法了麼?”
方銘問。
“嗬。”牧羨楓抬眸看他,“不把我折磨到他滿意的程度,他怎麼會收手?”
應寒年不是個善人。
就是知道這場戰役隻有你死我活的結局,他才會如此機關算儘,可最後……還在敗在一個林宜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