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她聽到他說,“沒事了。”
那麼沙啞。
“我起不來,能拉我一下麼?”
她看著他的眼,低低地說道。
薑祈星站在她麵前,伸手要去拉,見自己手上全是在工地上的泥灰,還有車子落地時受到的擦傷血跡,他將手在褲子上胡亂一抹,伸手去拉她。
他粗糙的掌心握緊她柔軟的手指拉她起來。
牧夏汐一起身就撲進他的懷裡,身體顫抖地抱住他,連長睫都止不住地發顫。
“……”
薑祈星站在那裡,整個人僵硬得像塊石頭。
他抬起手木然地拍著她的背,“沒事,有我在,不會讓你有事。”
“我知道。”
她一直都知道,他會擋在她的前麵,他已經擋了不止一次。
她的聲音是哽咽的。
抱的時間有些過長,長得牧夏汐終於從驚恐中回過神來,發現他的身體格外僵硬,才慢慢鬆開他,一鬆開,她身上的外套沒攏緊,美好的曲線幾乎裸露無疑。
“……”
薑祈星立刻轉過身去抬起腳往已經無法反抗的連昊身上又踹一腳,呼吸格外的重。
牧夏汐看著他側臉的弧線,攏了攏外套,低眸看向地上的連昊,心害怕地跳了一下,“他死了嗎?”
“隻是昏迷。”
薑祈星背著她回答。
“那就好。”
牧夏汐不禁鬆一口氣。
“你不想他死?”薑祈星自己都沒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多僵。
“我隻想讓雷劈死他。”
這樣,就不用他臟了手。
她低聲說道,一雙眼一直盯著他高大的背影。
薑祈星聽著她的話怔了怔,轉頭睨向她,視線落在她的脖子上,那裡一片鮮血,都分辨不出她傷得重不重。
“我帶你去醫院。”
他不由分說地抓住她的手腕就要走,牧夏汐往後縮了縮,道,“等下,暫時不能讓他聯係外界,不能讓他把我沒死的消息傳出去。”
她也不知道牧、連兩家的股份交接有沒有生效,萬一沒有,她活著的消息就是最大的變數。
“……”
薑祈星不知實情,目光沉沉地看她一眼,然後鬆開手在彆墅裡轉了轉,找到繩子將連昊反綁住,想了想又拿出一根繩子虛虛地圈在連昊的脖子上,一端係在樓梯欄杆上。
他蹲在那裡,抬眸看向罩在他外套下顯得無比瘦弱的牧夏汐,“你就當被狗咬了。”
他想不出更好安慰人的話。
“……”
所以他就把連昊當狗牽了?
這樣的情況下,牧夏汐莫名地想笑,她點點頭,“嗯,我就當被狗咬了。”
薑祈星拉著她的手往外走,牧夏汐雙腿有些發軟,但還是順從地跟隨他的腳步,一雙眼一直盯著前麵的男人。
半晌,前麵的男人發現她步子發虛,幾乎是跌跌撞撞地在跟他走,便停下來將她橫抱而起,抱著她往外走。
……
從醫院出來,牧夏汐被薑祈星帶到了他的項目辦公室。
裡邊是很簡潔的一間房,除了辦公桌、文件櫃便連沙發都沒有,隻有靠牆的一麵有張單人床,被子疊得整整齊齊,被單一絲褶皺都沒有。
“你就在這邊睡?”
牧夏汐有些訝然。
應寒年不至於讓他連個臥室都沒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