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很多很多,不是想那些流言,而是想她和應寒年剛認識的時候,那個時候,應寒年不理她,她直接把自己的手臂給紮血淋淋的。
當時應寒年都嚇到了,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怪物。
她給應寒年留下的印象就是這樣一點一點深起來的吧,那時的她真的是做事很少顧忌後果,就像從荊棘中爬出來的一頭病獸,肆無忌憚。
想著想著,她忽然笑了,現在回頭想想那些發生過的事,哪怕是鮮血縱橫,心裡都是暖的。
她慶幸,她碰到的是應寒年。
如果不是他,換成另一個男人,或許她永遠嘗不到愛得難得難舍的滋味。
走到今天,她和應寒年誰都不容易,她守住林家,他替母親討到一份遲來的公道……
都到今天了啊,真的不想再有波折呢。
林宜笑著想,一頭長發有些淩散地落在肩上,她歪著頭,不斷地想著那些過往,才發現原來橫衝直撞容易,守著卻特彆難。
辦公大廳裡的熱鬨對比著她這裡的極度安靜。忘了有多久,林宜感覺到自己的腿正在一寸一寸麻痹,好像心臟和血液一同被封存,麻得毫無知覺,她才從地上站起來,一步步走到門口,伸手敲了敲上麵的豎杆,指骨
敲擊出清脆的聲音。
從她讓二老爺進警局談話時,她其實已經知道自己會做一個什麼樣的決定,她也不是在考慮,隻是在等自己麻木一些。
否則,那些話,她說不出口。
畢竟,太疼。
一旁的女警立刻站過來,“應太太。”
“麻煩你們,我需要在警局裡向外發布一份聲明。”林宜平靜地說道。
她真的很平靜,甚至唇角帶著淡淡的笑意,因為她已經沒有感覺。
“你真聽那老頭子的?”王隊剛又去快審了一遍牧羨泉和牧羨旭兩兄弟,這會走過來就聽到這話,不禁皺起眉頭,“你是不是該和應先生商量下?”
應寒年為人囂張,但對她很好,這從他坐在警局裡守一夜看得出來。
聞言,林宜輕聲地笑了笑,“先斬後奏吧,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嚇他了。”
和他商量,就是沒得商量。
這事已經影響到太多人,誠如二老爺子所言,現在隻有她自己能將影響縮到最小。
林家是避不過這個難了,可牧氏上下幾萬人的利益不能毀在她的手裡,更不能讓這些人因此記恨上應寒,他還沒製作完送他母親最後的一份禮物——讓牧氏改姓。
實在不該砸在她的手裡。
“你還笑得出來?”
王隊匪夷所思地看著她。
“不笑怎麼辦,我已經讓有心人得逞了,難道還要哭給他們獲得額外的快意?”林宜淡淡地道。
“……”
王隊忘了這女孩進來,他被她噎過多少次,每次說話都堵他無話可說。
可真夠特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