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寒年點頭。
“你喜歡這樣的生活麼?”
林宜走幾步路後停下來,轉眸看向他漆黑的眼。
“你喜歡,我就喜歡。”
應寒年抽出手來摟住她的肩膀上,一手將包背到單肩上,低眸深深地看她一眼。
“我很喜歡,就還是會想念安姨和爸爸,還有江嬈,不知道她怎麼樣了,一直這麼昏迷著也不是事,都這麼久了。”
林宜輕聲說著,然後手機震起來,她拿出手機,是江嬈母親打電話過來。
電話一接通,她就聽到江嬈母親激動到顫抖的聲音,“應太太……我們家嬈嬈……醒了。”
“……”
林宜的心狠狠一顫,呆在那裡好久都沒回神來。
終於。
終於醒了。
……
江嬈初醒來時隻醒片刻又昏睡過去,這樣斷斷續續一周之後,她醒的時間才長了一些。
她穿著白色的病號服躺在床上,形容消瘦,麵色蒼白,嘴唇乾得沒有血色,一雙眼睛空洞呆滯地盯著白色的天花板。
墜樓多處骨折的她無法起身,吃流食,用尿袋。
“李老,都好幾天了,我們嬈嬈怎麼一直這個樣子?”
病房門口,江嬈的父母抓著李健一老先生問東問西。
李健一也是頭疼,“她沒和你們說過話?”
“沒有,沒有,眼珠子都不帶轉的,不會還是植物人吧?”江母一想這種可能,人幾乎就要昏過去。
“我看看。”
李健一走進病房,站到病床前,照了照江嬈的眼珠子,眉頭皺起來,“江嬈,你聽得到我說話對嗎?”
“……”
江嬈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眼裡的情緒一分增減都沒有,就好像完全看不見眼前站了個人。“你的手術很成功,你現在還不能有大動作,這是因為術後損傷和骨折的問題,你身體裡還有鋼板,不過不用太擔心,養好了就行。”李健一說些好話給她聽,試圖在江嬈
的臉上看到多一點的表情。
但她沒有。
她就這樣躺在那裡,死氣沉沉的,如果不是對自己的醫術有自信,他還真覺得她是個植物人。
“嬈嬈啊,你彆這樣子,你和醫生說說話。”江母站在一旁急得快哭了,“你隨便看我一眼也行啊。”
“……”
江嬈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江母背過身去抹眼淚,衣角甩到一旁床頭櫃上的報紙,江母撿起來正要放回去,就聽李健一道,“等等。”
床上的人動了。
隻見江嬈轉過一雙無神的眸看向江母手中的報紙,李健一側頭看過去,隻見上麵是一張林宜的照片。
“林宜還記得吧?”李健一見狀連忙道,“你好朋友,她現在不在這裡,在s城,不過她每天都會打電話問你的情況。”
不知道江嬈有沒有聽進他的話,她還是紋絲不動,隻盯著那份報紙。
想了想,李健一道,“你們念報紙上的內容給她聽看看。”
“好!好!”
江父連忙接過報紙開始念起來,上麵寫著墜樓案未結,林宜被認成殺人嫌犯,受輿論攻擊隨應寒年避走小城的新聞。
江嬈躺在床上,正在接受輸液的手動了動,手指一點點蜷起,眼裡慢慢蒙上一層水霧,有愧疚和自責盛在裡邊……
“……”
看到這一幕,江母驚了,捂住嘴巴,眼淚不斷地往下掉。她的女兒不是植物人,聽得到,聽得到的!